倾心皱了下眉。将梅花塞到小喜手里,拔脚就往前殿跑去。
胤禛一登基,就下召命十四回京奔丧。倾心知道这两兄弟少不了闹一场。提前给胤打了个预防针,要他别跟十四一般计较。当时胤还瞪她一眼。不知勾起了什么新仇旧恨,酸溜溜地说:“原来心儿一直惦记老十四啊。也是,我记得以前你们挺谈得来。”
呃?倾心无语。这么些年,她跟十四见过的次数,十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扯什么谈得来?
罢了,男人,尤其是胤禛这样的男人,吃起醋来,他根本就不管这醋存不存在,只自己一味在那儿发酸。倾心放弃与他沟通,也许此事她确实不好多嘴,毕竟当年如果不是十四瞎搅和,当时的德妃。如今的太后,也不会想要毒死她。
原本想,这两兄弟闹就闹吧。反正也闹不成什么事,大不了大家生场气。如今看来。竟然不是小打小闹,不然秦柱儿也不会巴巴地叫丁喜来叫她。
倾心跑到养心殿。殿外秦柱儿正急得来回踱步,见她来了,赶紧迎上来,低声说:“在寿皇殿拜谒先皇梓宫时,十四爷就不肯跪皇上,现下又在殿里闹起来了,皇上气得摔了杯子。”
倾心点了点头,看了看紧闭地殿门,里面没有一丝声息,也猜不出到底如何。想了想,叫人端来茶盘子,想以上茶为名进去缓缓。谁知刚走到殿门外,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来,一身孝衣的十四一头冲了出来。他冲得太快,倾心来不及躲避,眼看就要撞到一起,十四看也不看她,飞起一脚踹到了她的心口窝,将她踹倒在一边。
倾心惊呼一声,捂着心口倒在地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手里地热茶一股脑全倒在了她的大腿上,烫得她火烧火燎。
秦柱儿并廊下站地太监宫女吓得赶紧来扶她。十四这时也看清是她,似乎震了一下,一双bào怒倔qiáng的眸子闪过一丝心疼,伸手就要来扶她。胤禛听到倾心的呼声,随后冲了出来,一把将十四推到一边,把倾心拉进自己怀里,打横抱起,冷冷地扫了十四一眼,转身进了内殿。
倾心从胤禛的肩头望过去,当初那个年轻惫赖、稚气任xing的少年皇子,已经被西北地风霜与军旅的艰苦磨炼成了一个筋骨突出、颇有气势的男子,他的一只手还僵在半空中,被晒成浅褐色的脸上,有一瞬的茫然和不敢置信。他直直地看着倾心,似乎想说什么,又看了眼胤禛,终究什么也没说。
胤禛将倾心抱进内殿,轻轻放到chuáng上。胸口的剧痛,加上腿上的灼痛,倾心忍不住皱了下眉。
“很痛?别怕,朕已经传了太医,心儿忍耐些,一会儿就没事了,别怕……”胤禛有些语无伦次,脸色发白,眸色慌乱,手紧紧握成拳,好似不知该放在何处。
倾心被他的样子逗笑,带动胸口被十四踢中地地方,又是一阵钻心的痛。她极力忍下去,拉起胤禛的手,柔声说:“我不怕,胤禛,没事,你别紧张。”
倾心将自己地裙子扯开,看了看被烫的大腿,好在茶不是滚烫,她穿地衣服又厚,只是红了一大片,并未起泡破皮,看来不是太严重。此时太医匆匆忙忙地进来。胤禛入下帐子,将倾心地手露在帐外,对跪在地下的太医说:“快给夫人瞧瞧,要不要紧。”
太医仔细诊了脉问了伤,再三保证没有伤到筋骨,只需抹些活血化淤地药膏,再喝几副药好好调理,不会留下病根。胤禛的脸色才有些缓下来,冰冷的恨意这才翻了上来。“哼,允……”
“胤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倾心其实大概猜得到,但是胤这家伙有什么事都爱闷在心里折磨自己,倒不如让他说出来发泄一下好。
胤禛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将倾心抱回西暖阁,看着她吃了药,先在她腿上抹了治烫伤的药,又取了活血化淤的药膏来仔细地涂抹到她胸口隐隐发青的肌肤上,掌心轻轻揉着,将药力慢慢揉进去,倾心也不催他,温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
一切都做完,胤禛才脱了鞋子,爬到chuáng上躺下,将倾心小心地搂进怀里抱住,下巴轻轻贴住她的头顶,默默地抱了她半天,才说:“皇阿玛将江山社稷jiāo到我手里,有多少人虎视眈眈,明里暗里地等着抓我的错处,我偏不让他们如意,偏要事事做好。可是,为什么公然反对我的却是自己的亲弟弟、亲额娘?老十四不肯跪我,额娘也不肯受封。别人即使有一万招对付我,我也不怕,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最亲近的人,公然地拿了刀子来捅我的心窝子?额娘自小偏疼老十四,我不怨,却没想到在她心中,我竟然是大逆不道之人!她不相信皇阿玛将皇位传给了我,说我,说我,篡位……难道我不是她的亲生儿子?难道她就认定我不配拥有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