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说的诚恳亲切,倾心却觉得遍体生寒,进了八贝勒府,总归是到了她的地盘。想了想,还是说:“婉清,你心里一定怨恨我,这是人之常qíng,我能理解。你不必对我qiáng言欢笑,因为我也不想把你当作嫡福晋来低眉顺眼的伺奉。我这么说不是向你挑战,而是请你放心,我不会嫁入八爷府中,你仍然做你独一无二的女主人。我只不过是误入丛林的一只鸟,机缘巧合要陪胤禩走一程。你高兴也罢,不高兴也罢,宿命如此,我也不能抗拒。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么,爱qíng要靠自己来争取。婉清,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这里,还是多多放在他身上吧。我也希望,你能赢得他的心,毕竟你才是陪他到最后的那个人。”
八福晋婉清愣怔地看着倾心,这个即便只是浅笑,仍让人觉得光彩照人的少女,这个抢走了爷的心的女人,却满不在乎地说希望她赢得爷的心。她觉得对她的妒恨又深了一层,她小心翼翼、费尽心机也得不到的东西,这小丫头怎可如此洒脱?又如此自信到狂妄?
八福晋神色变了又变,最终冷然一笑,说:“既如此,我也不必跟你虚套了。你不愿来,我也不勉qiáng,反正话我已说到,爷那里也好jiāo差了。不过念在以往jiāoqíng,我劝你一句,趁着爷还喜欢你,趁早立了名分,qiáng过明日huáng花,无依无靠。女人嘛,年轻美貌也不过一时光景,到头来全脱不了人老珠huáng,你这里来往的人也不少,看看哪家府里不是旧人哭新人笑?”
“名分于我如浮云,我志不在此。不过还是谢谢你,婉清。”倾心面上带笑,暗地里却吐舌,立个小老婆的名分,哈,还不如啥都不要,乐得自在。
两个女人相对而立,得体微笑,互有来往,美丽的容颜下都有一份固守的骄傲。
婉清走后,倾心的笑容就垮下来。唉,话说她的聪明才智可不是用来对付女人的,要不是因为胤禩,她何必像只斗jī一样?
她这里愤愤不平,那边八阿哥面带笑容踱了进来,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笑道:“谁这么大胆,敢惹我们倾心姑娘不高兴?”
倾心瞪他一眼,“除了一只叫胤禩的花孔雀还能有谁?”
八阿哥摸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婉清来过了?”
“她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你们夫妻俩唱得这叫哪出?”倾心本不是当真生气,却不知为何出口的话偏这么带刺。看着他瞬间黯淡下来的眸色,心里不忍,qíng绪却更烦乱,只嘟着嘴坐着不理他。
八阿哥在她身边坐下,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慢慢的唇角上扬,似笑非笑。倾心越加着恼,“蹭”地站起来就要走。八阿哥赶紧拉住她的手,一使力将她拉到怀中,紧紧抱住,轻轻亲亲她的耳侧,笑道:“你生起气来真好看。”
倾心脸一红,想骂他几句出出气,却在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时改了主意,娇笑道:“哎呀,虽说生气有害健康,可是为了爷高兴,小女子我就是拼着多长几条皱纹,也要常常板起脸来才是。是不是这个意思呢,八爷?”
八阿哥哭笑不得,点点她的小鼻子,“对我来说,心儿高兴不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甜言蜜语。不过倾心承认她喜欢听。眉开眼笑地拉八阿哥起身,道:“此话当真?那你给我唱支曲听听。嗯,就唱昨天我教你的‘老鼠爱大米’。”
八阿哥面不改色,心里却大大叹气,真是小魔女啊,受了气就来折腾他,不过谁让他偏偏遇上了,又偏偏爱上了呢?唱就唱吧,唱给她一人听,总好过被拉去前门集市当众演唱,他毫不怀疑这小丫头gān得出来。
八阿哥视死如归,轻启歌喉,用他特有的温润如玉的声音唱道:“……如果真的有一天,爱qíng理想会实现,我会加倍努力好好对你,永远不改变。不管路有多么远,一定会让它实现,我会轻轻在你耳边,对你说对你说,我爱你~爱着你~就象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
还未唱完,倾心已经捂着肚子笑到打跌。八阿哥嘴角抽搐,特别是唱到“老鼠爱大米”那里时,声音含糊不清,别别扭扭,他就不明白了,立意这么好的歌,直白质朴,挺能打动人心的,为什么偏偏要和“老鼠爱大米”联系到一起,这是能同日而语的么?“老鼠爱大米”不过为了偷吃,难道爱qíng也是为了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