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儿和徐东临就这样搂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两人也只说了一会儿眼皮子便慢慢的沉了起来,随后便相拥而眠,一夜无话一直到大约五更天时、门外响起了丫鬟的叩门声,妙儿和徐东临方才一起惊醒过来。
妙儿一惊醒便记起成亲次日的五更天、新妇必须拜堂,于是赶忙拉着徐东临起身梳洗,二人糙糙的拾掇了一番便直奔堂屋,一进去果然见堂屋正中央早已摆了一张方桌,桌上架着镜台、镜子,丁氏则沉着一张脸立在一旁,似乎对妙儿没有提前赶来拜堂十分不悦……
妙儿见了不敢再有所耽误,赶忙快步走到桌前,对着中堂行了拜礼,动作利索的补了那“新妇拜堂”之礼。
紧接着妙儿必须按照规矩答谢各位尊长和亲戚,于是她马上从身后丫鬟手上拿过在娘家赶制的花布、绣品、鞋袜等物事,分别双手奉到诸位长辈面前,此举谓之“赏贺”,意在让夫家人检验新妇的针黹女红,是新妇入门后都必须经历的一项规矩。
徐家的诸位长辈收下妙儿奉上的物事后,都先后拿出一匹彩缎给妙儿作为“答贺”。唯独丁氏拿着妙儿奉上的一双鞋袜瞧了半天,最后因为妙儿在针黹女红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丁氏实在是挑不出错儿来了,才不冷不热的把作为答贺的彩缎赏给妙儿,算是让妙儿通过这一关了。
而拜见过徐家的长辈后,徐东临本来打算第二天就带妙儿回门的,可丁氏偏偏非要让徐东临和妙儿七天后再回门,后来还是徐天光见丁氏有些无理取闹,出面定下三日之后由徐东临带着妙儿回门,这事儿才算是有了定夺。
于是妙儿嫁到徐家第四日,徐东临便提着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带着妙儿回张家拜门。张家也没什么亲戚在汴京城,因此除了自家人外,只请了苏、杜两家姻亲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酒,算是招待回门的女婿。
酒散,苏二娘请了乐班子敲锣打鼓、送新婿徐东临回家;三日后,苏二娘按照规矩送彩缎、蜂蜜并油蒸饼到徐家,谓之“眗女”;七日后,苏二娘再送了一套头面给妙儿这个外嫁女,谓之“洗头”;一月后则大会相庆,谓之“满月”。
一直到满月后,这成亲后的礼数才慢慢的少了去,让妙儿这个新嫁娘总算得以松一口气,开始把jīng力放在如何适应“徐家四少奶奶”这个身份上……
且先不说妙儿如何在徐家当个好媳妇儿,却说这一日巧娘前来徐府探望妙儿,于是妙儿便把徐东汉这个小叔子也请到了花厅,三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妙儿三人聊来聊去,这话题不知怎地就聊到了徐东临的肤色上去了,并且巧娘还心直口快的把心里一直藏着的疑问问了出来:“妙儿,你以前不是和我说过,说咱家姑爷长得白白净净的、比小娘子还要俊上几分吗?怎地他现下浑身上下都黑得跟块碳似的!”
这也是妙儿心里一直以来存着的疑问,于是一听巧娘这话、妙儿马上开口说道:“他小时候的确是挺白的,看上去比我还白几分呢!不信你问五弟……”
妙儿说着便和巧娘一起齐齐的看着徐东汉,期望他能替她们解疑。
没想到徐东汉一见妙儿和巧娘都对这件事感兴趣,马上捧腹大笑并笑得前俯后仰,笑够了才喘着气儿说道:“我四哥之所以会由白变黑,且一直黑了这么多年,说起来还是拜四嫂你所赐呢!”
妙儿听了徐东汉的话后顿时满头雾水,一脸不解的问道:“拜我所赐?这和我有何gān系?又不是我叫他去晒黑的!”
巧娘听了则一脸坏笑的看着妙儿,并猜测道:“妙儿,你是不是以前和姑爷说过你喜欢肤色黝黑的小子,所以我们姑爷才会急巴巴的跑去把自个儿给晒黑,且一晒就晒了这么多年!”
妙儿一见巧娘打趣她、马上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随后也不理会巧娘、只出言催促徐东汉赶紧把这其中的缘由说出来:“五弟,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把话说清楚吧!你四哥跑去晒黑和我有什么gān系?你可别胡乱诬赖我!”
徐东汉一听这话马上就跳了起来,大声嚷嚷道:“四嫂你别冤枉我,我真没说胡话诬赖你!四哥他之所以好端端的把自个儿晒黑,的确是因为你当年做的那件事啊!四嫂你还记得当年你来我们家做客,和我玩踢毽子时、不小心掀了我四哥衣服后摆一事吧?你当初那一掀、可是把我四哥给害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