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有所不知,我的上峰周县令为人十分正直、且和他夫人李氏乃是患难夫妻,彼此之间qíng深意重、相敬如宾。这周县令因对夫人一往qíng深,所以一向都不喜纳妾,家中更是一直都只有一妻、一房妾室都没!”
徐东临先是简单的介绍了下周县令家里的qíng况,随后才接着往下做铺垫:“并且这周县令不但自个儿不喜欢纳妾,也很不待见家里妻妾成群的下属,听说还专程为纳妾一事训斥过不少人,连他最信任的师爷也不例外……”
徐东临说着顿了顿,才刻意压低声音说道:“娘,我还得在这周县令手下gān个两年才有机会升迁,我能不小心翼翼的讨好他吗?”
徐东 临口中的周县令乃是祥符县的县令,算是徐东临这个县丞的直接上司,将来徐东临任期满是需要他书写功绩考评的,而考评好徐东临才有机会升职……因此徐东临才会把周县令搬出来,故意说是想要讨好周县令才不纳妾。
这徐东临把周县令不喜纳妾一事说得有板有眼,果然马上就把丁氏给吓唬住了:“周县令当真不喜欢下属纳妾?”
徐东临一脸严肃的答道:“千真万确,娘您要是不信大可到我们衙门去打听、打听!这么大的事我还能骗您不成?”
“哎哟喂!既然你们周县令最不待见下属妻妾成群,那你就该早点告诉我啊!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也不会硬把那两个妾塞给你!”丁氏一脸懊恼的埋怨了徐东临几句,随后马上一改先前非bī徐东临纳妾不可的态度,说道:“小四你说的对,你现下在那周县令的手底下当差,的确是该打探清楚他的喜好、照着他的喜好行事!纳妾一事就此揭过、以后谁都不许再提,免得坏了你的前程!”
徐东临见目的总算是达到了,一边忍住内心的欣喜、一边恭恭敬敬的答道:“是,娘您的吩咐我们一定谨记于心。”
一直到这一刻,纳妾一事才算是彻底完结,丁氏也总算是歇了给徐东临送妾、让妙儿不痛快的念头。
不过丁氏虽然不打算再往徐东临身边纳妾了,但她却一直惦记着之前那两个妾的卖身银钱,于是丁氏很快就随意找了个借口把徐东临给支开了,然后厚着脸皮对妙儿说道:“既然事关小四今后的前程、那两个妾卖了就卖了,不过这买妾的银钱是我出的、这卖妾的银钱你得jiāo还给我才对……”
妙儿虽然早就知道丁氏不但小气且爱斤斤计较,但亲眼见到丁氏伸手要钱一点都不感到尴尬和难堪的样子后,妙儿还是忍不住惊叹丁氏的脸皮实在是厚———不过是区区几个银钱而已,这丁氏也要算得如此清楚?且当初也没人硬bī着丁氏掏钱买妾,是她自个儿主动要花这钱的!
不过妙儿从来就没想过要占丁氏的便宜,因此丁氏一伸手讨要卖妾的银钱、妙儿就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卖妾得来的银钱媳妇儿可是一文钱都不敢花,不但全都花在了母亲身上,还早就把那笔银钱一文不剩的全都还给母亲了!”
妙儿话音才落、丁氏就急忙忙的接了一句:“胡说!你什么时候把银钱还给我了?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妙儿闻言不慌不忙的指了指丁氏屋里那张长桌案,指着上面堆放着的彩缎和食盒说道:“媳妇儿前一阵孝敬母亲您的那些首饰、彩缎并吃食,就是用卖妾的银钱买的,那些物事通共值多少银钱,母亲应该心里有数吧?”
妙儿前一阵子的确是送了不少物事给丁氏,但丁氏却把那些物事当成是妙儿向她示好的诚意,且丁氏以为那些物事都是她白得的、当初还暗暗的高兴了好一阵子……没想到那些物事压根就是用她的钱买的!
于是丁氏马上就心疼得半死,可偏偏又奈何不了妙儿———妙儿的确是一文钱都没私藏,把卖妾的银钱换成物事、如数都给了丁氏!
于是丁氏折腾来折腾去,不但再也不能往徐东临身边塞妾了、且连买妾的银子都没收回来,最终更是折腾到自个儿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这个惨痛的教训让丁氏此后一蹶不振了许久,也总算是安分了一阵,不敢再轻易找妙儿麻烦、而是把心思全都放在整治徐天光那几个妾上头……
且先不说丁氏如何心疼那些银钱,却说纳妾一事虽然一劳永逸的彻底解决了,但妙儿心里却还是存了一个疑问———妙儿很想知道徐东临拿来糊弄丁氏的事,究竟是真有其事、还是他胡乱瞎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