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杀了。
“现在就怕,”他又道:“父皇因他,对我起了嫌隙,但我想来想去,留着他作乱,我以后跟父皇的嫌隙只会更深。”
人不除掉任他作乱的话,他父皇只会更猜疑他。
“我猜,”见他心意已决,太子妃也是点了点头,道:“父皇其实对你还是有心的,我最近老琢磨他这般放任宣尚书,其实也不是他有多看重这个人,他对归德侯府的厌恶由来已久,不可能几朝几夕就有所改变,就是想拿这个来人搓磨你,您说,是不是?”
一个厌恶的侯爷之子,和他的亲儿子,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霍太子妃心想就是她料错了圣上的心思,但就是错了也不致命,那位侯府长公子的命再重也不可能越过太子去,就怕太子不动手,圣上反而觉得他太优柔寡断,没有杀气了。
一个以后要当皇帝的人,身上要是没有杀气,那绝不是当今这个圣上想要的太子,以后能继承他大统的继位者。
太子对太子妃是信服的,听她这么说,他忙道:“爱妻也是这般以为的?”
太子妃微笑颔了颔首。
太子这心下当下一阵舒畅,脸上也有了笑,道:“我也是这般曾想过,谢师爷他们也如是跟我说过这么个意思。”
他xing子是有点寡断了,他父皇以前最不喜欢他这点,觉得他像他母后多一点,不像他,这个他也承认,他是有点。
“那就动手罢!”太子开怀,这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他站起来张开手臂护张了一下,叹息道:“也是时候了。”
既然宣仲安想找死,那他成全他了。
**
五日后。
这天归德侯府的长公子,当朝的两部尚书是哼着调子回来的,他哼的是经由前朝有名的一桩大冤案编的戏曲,哼到讲述冤案被查明,罪魁祸首被午门斩头那一刻时,他还挥舞手指来,神彩飞扬。
下人们看到,皆吓的不轻。
他还没进沁园,就有下人跑去跟他们少夫人结巴着报:“长长长长长公子,唱着歌回来了。”
“啊?”许双婉没听明白,抱着胖儿子起身出门去迎他。
这二月挺冷的寒风里,披着黑色旧裘衣的长公子嘴里咚咚锵锵地回来了,他远远见到他家少夫人,更是眉开眼笑,步伐都轻快了,他这哼着曲子跑过来的样子,不仔细看,有点像在蹦蹦跳跳。
许双婉见到,总算明白为何报话的下人要结巴了。
她也有点被他雀跃的步子吓着了。
但她是个惯会装样的,被丈夫吓着了,脸上还扬起了笑容,微笑迎着他,“您回来了?”
宣仲安当真是雀跃着快步行至了她的前面,人还没走近,他翘得老高的嘴角因他想说的话拼命地往两边咧:“婉姬,我杀人了。”
许双婉身后的下人,瞬间往后急退了好几步。
“杀人了?”少夫人却有些困惑,把怀里看着父亲的儿子送到了他手里,拿出帕子擦了擦他鼻子上的汗。
也不知道杀谁了,瞧把他高兴得!
“你杀谁了?”她给他擦着汗又问。
“进屋说,外边风大。”
“诶。”
许双婉往他后面瞧了瞧,见阿莫阿参他们脸上满是无奈之qíng,心里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觉得他可能在外面捉弄谁了。
但等进去后,听他眉飞色舞地说他把几件杀人案的赃栽到了他们家的两个护卫身上,当着两部两位侍郎大人把他们的头斩了的事qíng后,她这才知道,他是真的杀人了,不是说着玩玩的。
许双婉不由低头。
“这次没弄脏鞋子……”宣仲安抱着儿子也低头抬脚看了看,看到真没有,还往她眼前凑近了些,“看!”
许双婉笑了笑,见站在门口本来不敢进来的下人们这下连影子都见不到了,她头有点疼,这时候茶也没送上来,她便拿起她喝的红枣水送到他嘴边,“喝两口再说。”
“诶。”宣仲安也是口渴了,顾不上这是女人家喝的东西,一口把茶水喝了,抱着儿子亮着眼跟她道:“那两个是太子放在我这边的人,一直懒得动手,我听说太子要用他们动我了,可把我高兴得,当下二话没说,我就让阿莫他们去把人带到刑房,我自己就找上了那两位侍郎大人,把他们带过来看了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