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里人,尤其母亲媳妇与他们更是同仇乱忾,埋怨许双婉那是轻的,恨的深的,歪门邪道都用上了,还有专门去鬼庙上香,找野和尚野道士下毒咒咒许双婉死的。
所以许双婉的不回家奔丧,那是她没脸上门,更有甚者,说家中老太爷就是被她活活气死的的。
这话落在那稀稀落落奔丧的客人耳里,就是他们是图热闹进许家的门,也觉得这话过头了——人家好好地呆在侯府当她的相夫人、小侯爷夫人,跟你们家许家差的也不是一里十里地,怎么成人家气死你家老太爷了的?
这要是气死的,怎么早前没死?这年岁高了,病入膏肓走了,这不挺正常的吗?
许家的人嘴里没把门的,前来奔丧的就是想来看看许家现在是个什么境况,听到这话也就走了。
陶靖知道许家人是怎么办的丧事,也是哂然,“烂泥扶不上墙。”
如若不是霍家那边说这家人有用,他也不至于帮着把主意打到这家人身上。
陶靖自诩他门下一介扫院的小童,也要比许家人聪明有风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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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许双婉心下想的事多,她也不藏着掖着,悉数说给了丈夫听。
“我就怕,这中间有什么……”许双婉与他道:“我老觉着这前后的时间有点跷蹊。”
“你是说,你兄长想回京,一事不成,起了另一事?”宣仲安知道他这婉姬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她这xing子岂止是生xing谨慎,那思前想后的功夫,竟不比这朝中老辣的官员差上几许,任何事qíng只要给她个蛛丝马迹,她都能推出个前后左右来。
“嗯。”
“要是如此的话,”宣仲安想了想道,“那就是有计划的,他想回京。但要是这么说,前面他就不用请休,直接丁忧岂不是更好?”
更不用打糙惊蛇。
“不是,”许双婉朝他摇头,坦言道:“夫君,我兄长做事经常不想后果,有时也不听人劝告,甚至目下无尘。”
就像他之前敢出手伤洵林一样,他想做什么,才不管什么后果,按着心意做了才是最为紧要的,他看不起的人也多。许双婉也不知为何兄妹几个相差怎么这么大,像她长兄,就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就是她代他行过,那也是她应该做的,她要是不喜,反倒是令人不快了,是她的不是了。
“这个我知道,”宣仲安对许渝良还是知道一点的,“他这个人,怕是没什么人能放在他眼里吧?”
许双婉点点头。
说来也是他从小gān什么都有人替他周全,他也就想什么就gān什么了。
她没有替她周全,也就思前想后的时候多,许双婉这时候也对她曾在许家的一切坦然了,没有过去的轻忽,就没有现在的她,要是她从小就受宠爱,兴许,她跟现在就截然不同了。
老天在没给她当时在乎的那些东西的时候,给了她点别的。
看着许家人,她也就越发地知道她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有着他们的前车之鉴,她会用尽她所有的努力不去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
“他背后有人。”宣仲安直接道。
许双婉又点头。
“你觉得是冲着我们来的?”
许双婉又点了下头,垂眼道:“说起来,许家现在也是不成行了,但有个人,您也知道,即便是恩断义绝,也不是我不想认就能不认的。”
“你母亲。”宣仲安看着她垂着眼的小脸,不禁摇了下头。
许双婉轻“嗯”了一声,轻声道:“而在母亲那里,我兄长的前程是她最为关心的罢。”
许双婉知道为了兄长,她母亲可以不顾一切。
在母亲那里,她兄长从小就什么都好,即便是他做的事大错特错,许双婉也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兄长一个字的不是,要不,她再讨母亲喜欢,母亲也会不快,觉得她对兄长不敬。
“她想把他弄来,替他谋前程?”
许双婉想了想,道:“应该是我兄长会带她回来罢。”
母亲应该也不想再回京城,但要是她儿子劝她,磨一磨她还是能答应他的。
“你派人查查他们的动静,最好是盯着他们,”许双婉看着他,“我怕是有人想拿他们做点什么了。”
宣仲安点点头,靠近她吻了吻她的发,低头看她,“心里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