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说的是。"略显虚弱却沉稳的声音响起。赫连漠月由人搀扶着从里面走出来,坐在主位上,满面病容,只有那双眼依旧锐利清明。
众人起身跪倒请安。
"不过这顾写意还真敢gān啊,xing子刚烈偏激,皇上以后可要多加堤防。"武明子笑的漫不经心,眸子中却闪过凌厉的jīng光:"有机会,我真要见识见识这名满天下的至亲王。"
赫连苦笑。
自以为抓着顾写意的把柄,那人因眼前形势绝不敢得罪他,遂掉以轻心骄傲自满,到头来不过是自食恶果。莫怀前将软剑刺进他胸膛时,淡淡说了句,主子爷要奴才带话,总有一天你会感谢他的。
瞧瞧,这就是顾写意。他派人来杀你害你,还扬言你日后会感激他的所作所为!
赫连抚上胸口的伤,其实伤的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昏迷了两日左右。没想到就是短短两日,朝中发生了无数变革。
不得不承认,赫连觉得自尊受伤。一直以为即使自己统治的朝廷不是铁板一块,也该经得起考验。可顾写意只用一次"蹩脚"的谋刺就戳破了这虚幻可笑的假象。他的那些爱妃,那些忠臣,那些奴才的所作所为,真是一个接着一个让他"惊叹"!
写意,你说的对,真是要好好谢谢你,谢你教我良多。
我无比期待咱们的下次相见。
经过短暂的胶着状态,大雍逐步占据上风,打的新戈步步后退。然,西北地域幅员辽阔,新戈国兵多将广,胜利并非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
"打,就要把敌人彻底打怕,让他们牢记一生!"
这是雍新开战前,顾写意当着所有将士面说的一句话。
"若是事事都由我来拿主意,还要你们这些高级将领有什么用?我直接派两个腿脚利索的传令官不就得了?"
顾写意不但没有身先士卒,更没有前往jiāo火最厉害的第一线。有人不屑,有人鄙夷,有人嘲弄,顾写意一概置若罔闻。他有他的打算,新戈将军邢正中打仗出了名的狡诈刁钻,从当年千里奔袭深入大雍腹地攻打边洲就可见一斑。这年代的通讯设施等于个零,他顾写意不是神,不可能化身万千监视整个西北所有可能jiāo火的地方。若军权完全握在一人之手,一旦出现紧急突发qíng况,军队的调动绝对会出现失误。顾写意与其军队中的智囊团规划整体框架,赋予各路将领一定的权利,准他们可根据所遇的qíng况在不影响大局下自行定夺。
虽然看上去目前大雍占据上风,压得新戈喘不过气来,可大雍内部的种种隐患一一浮出水面。山头主义,争抢战利品这些到还是小事。军队因为连连取胜生出的骄纵之气与贪生怕死的负面qíng绪开始蔓延。真到有了硬仗要打,一个个退缩不前,任谁也不想在即将取得胜利前死掉。
另一方面,面对这可光耀门楣流芳百世的天大功劳,诸位将军心里难免打起小九九。争着打仗,争着立功是好事,但须知物极必反的道理。这群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高级将领们除了对顶头上司顾写意敬畏三分外,剩下的,那是谁也不服气谁。
要说也得怪顾写意,他曾放话,打仗靠的是láng羔子,属绵羊的都滚一边去!
顾写意这人为人处事极霸道狠辣,俗话说什么将领什么兵,着实是养了一群虎豹似的凶兵悍将。
顾写意要的是全面的,漂亮的,彻底的胜利。面对这些qíng况,顾写意果断下令,暂停进攻,令各路将领将兵权暂且jiāo由副将掌管,全体到边洲开军事会议。
会议上,顾写意根据各部队战斗qíng况分为了三六九等。上前线的,做后备役的,抢救伤员的,等等做了及其详细的分工。一等部队照顾写意话讲那是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兵器给兵器,总而言之是要什么给什么。至于二三流部队,抱歉,就捡一等部队剩下的或是不要的吧!
被降了格的将领在会上登时脸红脖子粗,撸袖子要开吵,被顾写意不冷不淡瞪了一眼乖乖又坐了回去。
而那些封了一等军的将领神清气慡,意气风发。与降格的灰黑脸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顾写意眸光如电,视线从每一个人脸上掠过,犹如实质的目光刺的所有人不敢迎其锋芒。
"回去都给我好好想想,为什么自己降了格,而别人却没有,到底是差在哪?封为一等军的也别骄傲,打了败仗,照样给我下来!常言道,将帅无能,累死三军。战争不光是两国政治、经济、军事的竞争。更是智慧、谋略、武力的抗衡。身为将领,智、信、仁、勇、严,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