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撵了出去。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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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候人回话说那人已经过了苗军界限,史艳文方才放心,彼时竞日孤鸣正在水中亭描池塘的花样子,见他模样不由轻笑,药老xing格多变,胆小是胆小些,好歹是个大小官员,医术也算高超,倒不致被人排挤。
史艳文想了想,想是他在外面听了什么风声,心里害怕,自己请旨过来的,不想是白跑了一趟。
随后就从竞日孤鸣的书案上拿了一只小笔,竞日孤鸣画的范围大,描了荷叶,荷花却只开了一朵,史艳文笑了笑,沾了彩墨,也在那张纸上开始描摹。
就在那多盛开的荷花边上,补上了一只还未****的花骨朵,含羞带怯,躲在荷叶后,颇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
那副画被竞日孤鸣收了起来,他本想叫人裱上,却被史艳文坚持拒绝,只因那落印的诗句太过直白——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qíng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底下隽着北龙白云。
“其实,比起这个,我更喜欢先生书房里那幅。”
“那幅长卷?”
“恩。”史艳文将画卷起,“那幅画……寓意好些。”
竞日孤鸣又忍不住咬了他的小指,忍俊不禁,仍是那句老话,“艳文果然深知我心,若有机会,艳文也该为我画上一幅才好。”
史艳文如今已经能淡定的快速缩回手了,继而谦虚道,“先生随意,不要嫌弃在下画技拙劣便可。”
“过谦了,”竞日孤鸣又问,“那这幅画真的不挂了?”
“……等艳文什么时候老眼昏花了再说吧。”
“好啊。”竞日孤鸣越加开心,“在下等得起。”
画是不用挂了,不过以次为jiāo换,史艳文今晚仍旧宿在竞日孤鸣的房中,说不得,下人又是一番窃窃私语。不仅如此,连带第二日晨起,史艳文都还能感受到那份在他背后眼神放光的探究,似乎想在他身上找出什么特别的东西。
或者说她们已经找到了,只是在探究那玩意是怎么造成的。
苗疆民风剽悍,女子亦属民众,活泼大方不拘小节之外,还有属于女子的细腻心思。
三人成虎,没发生过的事也变成发生过了。
史艳文无奈地瞪着水面发呆,他坐的地方与藏镜人来的那日看到的一样,只是这时只有他一个人,显然是有意避开的。
气恼的摸了摸嘴角,史艳文忍不住抽搐一下,那里原有一个细微的伤口,现在这伤口却“无端”扩大了一分。
史艳文脸色微红,有些别扭地苦了脸,不由再次感慨——竞日孤鸣这个习惯很危险,非常危险。
一点点暗示,一点点征兆。
竞日孤鸣在这些事上似乎格外喜欢居于上风,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艳文让我好找。”
……
史艳文仰起头,竞日孤鸣不知何时立于身后,俯身看他,史艳文双手往后一撑,他细细观察着那双暗红的眸眼,修眉细长,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头发自耳侧垂下,看起来是很温柔的人,某些xingqíng却有些恶劣。
“先生的手好的差不多了吧?”
“还有几条疤痕,难看的紧,艳文可会嫌弃?”
“我说嫌弃,先生会换一张皮吗?”
“嫌弃又如何,”竞日孤鸣蒙上他的双眼,感受手心弱到可以忽视的触感,“艳文又不讨厌这种感觉。”
史艳文眨了下眼睛,嗤笑一声,“大言不惭。”
“一语中的。”
“……”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竞日孤鸣拉他起来,“走吧,别待在这里,地上湿气如此之重,你哪里受得了。”
“去哪儿?”
“书房,那里暖和。”
书房里早有侍女在研墨奉茶,窗户打开,雕栏的空dòng里穿过了日光,在地上映出了一幅山水,见两人进来,侍女躬身道安,竞日孤鸣挥手让她退下,然后看向史艳文。
“艳文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史艳文往书案走去,回过头,笑的狡黠,“先生不是说了艳文深知你心,难不成是在说笑?”
竞日孤鸣故作沉痛的摸着胸口,“未曾想艳文仍旧对在下心有疑虑,实在让人伤心不已。”
史艳文很想学小弟白他一眼,不过到底以他的xing子是做不到的,慢慢踱步至案前坐下,“久不碰丹青,先生莫怪艳文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