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路的声音不算小,竞史两人早在她进来之前就听见动静,史艳文是一时不明所以,但竞日孤鸣却早已有所准备,一个起身就从原先的位置跑到史艳文身边了,依旧好整以暇的拿着书,趁着翻书的空档对史艳文打了一个眼色。
那两姐妹见人消失愣了一瞬,直到听见另一边有声音才反应过来,丫头抬手又想扔,但史艳文的位置就像一块严密夯实的盾牌,这扔过去还不定打到谁呢,说不得只好跺跺脚放下。
琉璃正想再劝她不可打扰竞史两人,丫头却率先扯了她的手,远远地扯了绷带要拿给史艳文看,一脸气急败坏,“史艳文你看啊!这伤口这么深,以后肯定要留疤的!”
琉璃赶紧补充道,“这是我不小心——”
“你闭嘴!这伤口明显是割了好几次的,当我眼瞎啊!哎呀史艳文你看……”
史艳文摆摆手让她镇定,拉过琉璃的手一瞧。
那伤口都在同一处,有偏差的地方有的结痂有的却还有红血丝,女儿家好好的一双手,右掌心却看了这般可怖。
史艳文心里沉了沉,默默坐起身来,伸手替她重新包扎好,其间并无一人说话,连丫头都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等到史艳文包扎好了,丫头才愤愤的地问,“你怎么不说话啊?”
“哦,”史艳文看着她,“我要说什么?”
丫头眼睛瞪得浑圆,“你应该指责他!质问他!然后也割他几刀才对啊!”
史艳文闻言看了看竞日孤鸣,“你觉得呢?”
竞日孤鸣懒懒的斜撑着脑袋,伸手一挥关上了还在透着穿堂风的扇门,落下的手顺势就搭在了史艳文的腰上,“合该如她所言。”
史艳文看着腰间的手沉默一瞬,缓慢又僵硬的侧躺下去,神色微显正经的看向丫头,“那你们还不出去?”
“出去?!”
丫头怔住了,连琉璃都很是不解,愣愣的看向竞日孤鸣,却发现竞日孤鸣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自己,嗓子一瞬间gān涩的不像样,脸色惨白的低下了头。
“是啊,出去,”竞日孤鸣看着琉璃,“大人间吵吵闹闹实不像样,自然不能让小孩子看见了。”
“……是。”
“是什么是啊,你们——”
“丫头,”竞日孤鸣止住她的话,“艳文打架的样子可不好看,万一划伤你的脸怎么办。”
“脸?”丫头一惊,往后退了两步到了琉璃身后,细细打量着长倚上的两人,怎么看都不像会打起来的样子,又走到琉璃前面,很是怀疑,“你们真的要打?”
史艳文眨了一下眼睛,“真的要打。”
“恩……”
“这么可爱的脸蛋,万一……”
“好吧,”丫头拉着琉璃,果断后退,“我们躲远点,不过们动静小点啊,不然又要收拾好久。”
史艳文默默地看着她们退出房门,谨慎的关上门扉,又听着小跑脚步声渐渐消失,扭头看了看竞日孤鸣,脸上的表qíng渐渐有些凝滞,还有些困惑。
竞日孤鸣将手移开,“那孩子又冒进了。”
不远处的一支半香梨花飘然而上,缕缕青烟云消雾散于空,史艳文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直视着那双笑意难明的双眼,“就算冬日厚衣严服,要发现伤口也不是太困难。”
“哦?”竞日孤鸣轻笑,“她们关系是好些,但还不至于掀衣拔领的观察,你要怎么说服我——她不是故意让人知道的呢?”
眉间一蹙,史艳文有些泄气,“我说服不了你……那伤口是怎么回事?”
“被蜱咬伤,能保住那只手已是幸运,不多放点血可怎么行。”
“你们为何去鬼漠?小胖子呢?”
“去找些东西,可惜没找到。回来的时候刮了大风,小胖子嘛……”
史艳文挑眉,“总不会被风刮跑了?”
“诶,反正我沿路都放了它最喜欢的东西,待他闻香而来吧。”
“……风很大?”
“算是。”
“可有受伤?”
“哎呀,太重了。”
“……是啊。“
“咳咳,艳文还舍得打我吗?”
“……”
呵呵,还真挺舍得。
……
十一月二十二日,小雪。
是史艳文一月之期倒数第八日——口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