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想,或许,他也不用羡慕四弟。不只是四弟,就是大哥……想起独生子,林若峰不由得挺了挺胸,嘴角也多了一 抹笑意。虽然,他的父亲并不看重他,可至少,他有个被父亲看重的儿子。于家唯一的第三代男丁,因为这,他在这府里才得以立足。
虽然有长子的劝慰,可听到林华清的话,勇义侯的脸色更加难看。甩开林阔海的手,他yīn着脸看着林华清,心思很是复杂。
林家从来人丁都不兴旺。他那一辈,甚至只他一个独子。而他的儿子,虽有四个,却并不个个可心。长子一直无子,虽然jīng于事务,可于官道上却并不亨通,不过萌荫得了个闲职罢了。三子虽有武勇之力,可是却是个没有谋略只知逞匹夫之勇的。二子不提也罢,不过是个能为林家传宗接代的罢了。只有这个最小的儿子,生来聪慧。小时候也曾随他骑马she箭,人还没有弓高,就已经拿着小手弩she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以为这个儿子会继承他的衣钵,再为林家征战沙场,再创威名。可惜,后来却发生了那样的事……
眉毛不自觉地皱起,勇义侯望着林华清的目光中流露出复杂难明的意味。
难道就因为那件事,他这个孩子才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吗?
手蜷成拳,勇义侯分不清心底是痛是怨是恨还是悔,可口中却已经大喝出声:“林华清,我林家世代家训,勤奋上进,方是成功之道。可是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原本以为你跟着沈学士能学得一身好才学,可现在看来,学问没学到,倒把沈氏那放dàng不羁的xing学得十足十。也是到弱冠之年的人了,你就打算这么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让人养你一辈子吗?你——到底知不知羞啊!”
指着林华清,勇义侯全未留半分面子,直接当着长子、二子的面大场所喝骂。连林阔海和林若峰都觉难堪垂下头去,可林华清却仍是一脸轻松。只是淡淡道:“父亲,您也不用难过。再怎样,我总算也和恭成王世子一场同窗。以后或许成不了什么大官,可怎么也能托他的门路混个一官半职,到时饿不死的……”
听起来,好似洋洋得意地眩耀,可他这话一说出来,只让勇义侯更加勃然大怒。“这样的话你也好意思说?!你……”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勇义侯跌坐在椅子上,缓了一缓,才又道:“我先和你把话说清楚了,也让你绝了那个出去给我丢人的心……不管你和恭成王世子到底是什么jiāoqíng,我们勇义侯府一向都不参与到朝中那些派系争斗中去的。恭成王也好,恭平王也好,我一概不理。我林大成,只认圣上一个!”
目光在三个儿子面上一扫而过,他沉声道:“这话不是说给老四一个人听的,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不管皇上现在有没有子嗣,或是将来要立谁做太子……就是立了太子,也不理他,我们林家只效忠皇上一个。”
“那就是谁成了皇上就效忠谁了……”林华清的低语,让林阔海和林若峰慌忙扭头看他,可林华清却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两个兄长的挤眉弄眼,仍是淡淡道:“原来父亲真的是中立派的。不过这样也好,不参与到任何一派,那日后不管哪一派胜利,父亲都是赢家那一派啊!”
勇义侯掀了掀眉毛,重重地哼了一声,虽看似怒极,可是望着林华清的目光却隐隐有一丝欣赏之意。只是想想这个聪明儿子却最是懒散,不求上进,不免又恼起来。
一拍桌子,他沉声喝道:“滚滚滚,好好去打听打听你婆娘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不知道就gān脆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虽然他骂得凶,可林华清脸上却仍挂着笑。就连拜别出门,都没减半分。
看着林华清出了门,勇义侯哼了一声,看着两个诚惶诚恐望着他的儿子,更觉心类气躁。
林阔海被父亲一盯,忙避开目光,静了片刻后才低声道:“父亲,于家那头,您看咱们府上是不是要……”
“不用你们去帮忙出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勇义侯哼了声,手指敲着桌子,沉吟道:“连堂堂一个侯爷都被叫到堂上去问话,可见这案子绝对不小……想想,自我大周朝立国以来,有几位勋爵被带到衙门里去了?如果没有得到皇上的旨意,谁又敢这么大胆?!于家这些年,和恭平王府走得太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