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笑起来是最美的……”他低声说着,居然是用一本正经的神qíng说赞美之言。看惯了他带笑的表qíng,他突然这样说话,于清瑶不免怔住。只是想想,笑容却越发灿烂。
略显张扬的笑声,惹得正往这边来的何氏隔得老远就笑问:“四弟妹有什么高兴事了?竟笑成这样,可要说给嫂子我听听……”
目光微闪,于清瑶睨着林华清,在走过他身边时,忽然大胆地轻轻捏了下他的指尖,只是轻轻一捏,便立刻松了手,迎上何氏。口中只道:“我就是远远瞧见二嫂,太高兴了,才笑的……”
听着于清瑶和何氏的低语,林华清蜷起手指,轻轻摩挲着被于清瑶捏过的指尖,淡淡勾起嘴角。
那样大胆,于清瑶自己都觉惊讶。可是,心底里却是窃喜的。因着早上那一触即分的触碰,她一天的心qíng都很好。
从宣华院中回到兰院,用了早餐,林华清就出了门。虽然未曾和旁人说,却是悄悄和于清瑶说了要去趟恭成王府的。男人有男人要做的事,于清瑶却是不问。送走了林华清,就唤过雪儿,商量着要去梁坊上转转。
嫁了人,虽仍是豪门侯府,却比做姑娘时自由许多。尤其是她这个夫君又是出了名的荒唐。所以,赵氏连带着对她这个媳妇的管束也并不算严格。之前在宣华院中,不过是用往相国寺进香做借口,就被允许出府了。
商量好了,还未出得兰院,却突有二门上的婆子来报。只说“有客来访”。
回京之事,算是低调,可没多少人知道。这样突听有人来访,于清瑶不免惊讶。虽然锦屏在一旁难掩惊喜,提醒着她:“快至端午,许是老太太……太夫人那边来给太太送节礼来了吧!”
抬眼瞥了锦屏一眼,于清瑶虽不说话,可心里却一早否定了锦屏的说法。现在这个时候,沈盈盈忙着收权,于重山忙着拉拢关系想另起炉灶,而原本管着这些事务的孟慧娘又忙着过些日子离去的事qíng,又有谁会起这个心呢?就是锦屏一心惦记着的老太太,这会大概仍忙着感伤、叹息,更是想不起送什么节礼了。
不过,不管是谁,既是上了门,总是客。打定主意,便叫雪儿去迎客。雪儿最爱跑腿这些事qíng,做这类的事qíng总是慡利得很。她这头刚刚在正厅里坐下了,雪儿就大步走了进来。随在她身后的客人才进了院,她已跑进厅来。直接就低叫:“太太,你猜是谁来了?”
也不用于清瑶猜,雪儿的话音未落,她已经看到走进院里的究竟是什么人。
隔着门,目光遥遥相对,来客立刻双目泛泪,几乎是一溜小跑,就奔进门来,一矮身,就先跪在地上,口中只叫:“好姐姐,你救我一救……”
看着就那样直直地跪倒在地的叶吟霜,于清瑶一时之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是叶吟霜前世欠了她,所以这世总在她面前做这般凄凉之态?还是她真的跪了太多次,连膝盖都软了?
默默看着叶吟霜,想起前世记忆里那个总是掩着嘴,眼中尽是娇媚笑意的女人,于清瑶忽然间就笑了起来。
“你是做什么?好好的,一进门就跪下,成何体统?!知道的,是你要有求于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母夜叉,吓得你狠了呢!”于清瑶开着玩笑,又笑道:“吟霜,你还是起来说话吧!就算你这样跪下,我也不一定就真能答应你什么……”
话虽是这样说,于清瑶却没有叫两边的丫头过去相扶,而她自己,仍是稳稳坐着。
叶吟霜静默片刻,想是也觉无趣,自己就爬了起来。拍拍裙上的灰,她怯生生地往前凑了几步,站在于清瑶面前。未语泪先流:“我知道,之前得罪过姐姐,姐姐就是恼了我,也是应当的。可是,这次的事真是关乎生死。要是姐姐你不帮我,我真的要一头撞死在这儿了……”
冷眼睨她,于清瑶冷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叶吟霜,你若是真有那样的傲骨,只管去外头撞死在侯府外头那对石狮子上!我不拦你……”
吃她一喝,叶吟霜的脸色一白,忙改口道:“姐姐误会了,我只是——无路可走,才说出那样的话来。又敢威胁姐姐呢?”
于清瑶冷笑,耳尖地听到五儿低声嘀咕:“这位什么小姐,和香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