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坠一骇,看妞儿迟疑了下竟果真往外头跑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任她再嘴硬,可那专扫院落的大扫帚劈头盖脸地打下来,她再也撑不住了。捂着脸,她只怕那枝条刮花了脸,急叫道:“太太,我招,我招了……莫再打了……”
于清瑶挥挥手,妞儿收了扫帚,也有些气喘。而香坠则抚着手臂上被刮破的衣服,和那几道微红的血痕,哭得梨花带雨般,似乎满怀凄伤。
也不知她怎么想的,竟是仰起头,看着林华清,凄声叫道:“四爷,奴婢就是有错,也是因为四爷……”
于清瑶扬起眉,还不曾发作,林华清已经沉声冷喝:“你这贱婢,到这时候还要胡说八道我看,就是真的打杀了也不会是错杀……”
于清瑶扭头看看林华清,见他迎着自己的目光,温温柔柔地笑,气倒是顺了些。不管香坠究竟做了什么,至少现在她的夫君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甚至,没有喝斥她太过残忍。
因为这,她的心qíng好了些。可是转向香坠时,仍然冷若冰霜。
香坠听到林华清的话,似乎比身上挨了那么多下,更伤痛百倍。看着林华清,她茫然地摇头,口齿微动,也不知是在嘀咕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出声道:“是我娘拿了那药给我的……”顿了顿,她吃吃地笑了两声,失神般低语:“娘说了,我长得这么好看,爷不可能不喜欢我的……虽然现在碍着太太,不敢当面宠我。可是只要真的成了他的人,他就会收我做通房丫头,以后还会做妾……我会做四爷的姨娘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冷眼看着她,于清瑶眯了眯眼,也不再理会恍若失神的香坠。抬起头,沉声喝道:“许妈妈,你现在就带人去前院去,把陆氏夫妇带进来。也莫要同他们多说别的,更不要让旁人知晓了此事……他们人走后,你在他们住的屋子里仔细搜上一遍,看看还有多少龌龊的事物”
又指使五儿和妞儿,“把这贱婢,上上下下搜个仔细,看看身上是不是还有这等脏药还有,她住的屋子,从箱笼到chuáng上,不要漏了一处。”
五儿和妞儿应了一声,上前按着香坠,细细搜了起来。
都看出于清瑶今日是动了真怒,所以上上下下做起事来,格外卖力。香坠也是失了神,软软地倒在地上,任由她们搜身,却是半声都不吭。
不过半刻,五儿二人已经把香坠搜了个遍。除了一只小巧的瓷瓶外,就只有一只荷包。那瓷瓶里,装的是透明的液体,正是那**。而那荷包里,却卷着一张纸。
五儿是识字的,一看就知那纸条上写的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又因纸的背面描着些道纹,她更不敢马虎,直接就把那纸条递给了于清瑶。
于清瑶眼睛一扫,立刻变了脸色。而后头的林华清眼尖,不过粗粗一看,就看清了那生辰八字。
“好个贱婢该杀——”林华清“腾”地一下跳起身,喝问道:“这道符你是在哪求的?想做什么?”
香坠抬头,神qíng有些茫然。林华清却不等她回过神,冲过去,揪着她的衣领,左右两记耳光扇下,拎着她,恨声喝问:“你到底求了什么?”
香坠被打得回过神来,看着凶神恶煞般的林华清,怕得要死,“奴婢、奴婢真的没想害太太,那符,不过是想太太生个女儿罢了……”
“果真?”林华清瞪着她,却是不信,“你哪天求的符?哪个观,哪个师傅帮的你?你痛痛快快jiāo代清楚了,倒少受些皮ròu之苦。”
香坠怕极,哭道:“是 我娘求的,我娘求的,不gān我的事……”
于清瑶冷哼一声,“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我待你们父女三人,并无半分不好,可你们居然如此害我……好真是太好了……”
香坠抬头,看着于清瑶脸上yīn冷至极的笑,心里又慌又怕,缩成一团却不敢发出半分声音。
书房里,静寂一片。屋里的林华清夫妇不说话,外头的丫头们更不敢出声。整个兰院,都压抑得骇人。
因为这份静寂,外头那一声尖声更显得突兀:“呦,这都怎么了?这是……”
陆家的走进门来,先还笑着,可是瞥见众人看她的眼色,却是心里“突”地一下,竟是扭身就想往外走。这一转身,正撞在走进来的陆富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