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堂前武开阳_作者:阳关大盗(65)


“胡说,”一个随州的行脚客商说:“谁说白虎堂主死了?前几日封家摆筵,为封家掌门次子满月,大宴宾客,就有人看见了白虎堂主。白虎堂主还亲手抱了那小娃娃呢。”
“你这是听谁说的,”另一个客商道:“当时我舅舅正是宾客之一。他说筵席中根本就没有见着白虎堂主,若是真有白虎堂主,那是闻名天下的大人物,怎么会不显眼呢?反正我舅舅是没看见。你若是还不信,那日还有一个人可以作证。当时筵席吃了一半,就看见锦衣卫的殷大人带着人破门而入,质问封掌门:‘武开阳呢?’封掌门说:‘殷大人,我师兄七年前就死了。这世上也没有白虎堂了,我劝大人还是别找了。’在场三百宾客,听都可是清清楚楚。”
“说到这里我就要问了,这殷大人所辖的锦衣卫,究竟是什么来头?前年翻出法场案的是他们,青州刺杀北将的也是他们。听说在京城里,殷大人带着锦衣卫的人骑着马呼啸街市,连宰相都要停下马车来让道,有没有这样的事?”
“你不知道?”有人接话道:“自从白虎堂从千仞山消失以后,今上就组建了这个衙门……刺杀北将,监察百官,都是这个衙门的差事。这个衙门统领,就是殷大人。殷大人也不知怎么,他就是不相信白虎堂主已经死了,千方百计地四处贴榜找寻。”
“这又是为什么?”
“听说当年殷大人还在给先太子做侍卫的时候,曾上千仞山叩山,输给过白虎堂主武开阳。从此就上了心了,可惜一直到白虎堂主死,殷大人一次也没有赢过,你说这是不是憋屈得慌!”
“难怪了。”
“要我说呀,殷大人如今身居高位,又是皇上跟前的宠臣,简在帝心,早该少折腾点了。可他偏不,每年都要来云州一次,就是这个时节,在街对面那家云州菜馆喝酒,喝云州酿,喝整整一天,从晚上,喝到天亮。每当这个时候,他手下的人就把云州围得铁桶似的,拿着白虎堂主的一张画像,满城地搜捕,这都多少年了,毛都没搜到一根,却搞得城里百姓jī飞狗跳的。”
“话说,今年这位殷大人,也该来云州了吧!”
“就是这几日了,每年都是这个日子。”
话音未落,听闻窗外一阵马铃声响。只见街道尽头,一队人青衣青马,清一色的暗绣锦衣,为首的一个偏huáng面庞,下巴瘦削,骑在骏马上,一派的宽肩窄腰,周身都透着煞气。再细看去,此人眉毛极淡,眼圈下围绕着一圈重重的青影,目色如电,眸光yīn沉,正是刚才客商们jiāo谈中提到的,锦衣卫大统领,殷静。
他冷冷地扫视一周街市,适才被他目光拂过的人,都不禁升起一圈的jī皮疙瘩。只听他寒如冰霜地从喉中泄出一声,声音竟沙哑如破鼓:“给我搜!”
“是!”他身后的十余骑青骑纷纷在街市中散开,手里都拿着一幅画像,各个比对。“抬起头来!”众客商都噤若寒蝉地抬起脸,“大人,我们不是啊!”
“少废话!”一个青衣的锦衣卫青年怒道:“噤声!”
他们一排一排地检查过去,直到来到一个街边的混沌摊前,一个行脚打扮的人带着斗笠,看上去是一个卖体力的扛货糊口的人,只见这人脸都遮在大斗下,身上披着短褐粗衣,显出健壮的身形,一看就是一个卖体力活儿的,并不像是身材颀长的武林人。
可锦衣卫殷大人的目光却落到了这个人身上,调转马头勒马便行了过去,只见殷大人从腰侧抽出一把玄色铁剑,铁剑上描一头猛虎,寒光bī人,他挥手一砍,众人但见眼前一冷,那大斗笠,便一分为二。
“白虎堂主!”有围观者已经惊呼出声,白虎堂主的画像贴在云州城门上贴了好几年了,谁不认得?只见男人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黝黑,轮廓极深,一双láng目透着一股常人不可见的凶悍之色。
他抬头笑了一笑,脸上神色看不甚清,被殷大人的高头大马遮了一大片yīn影:“云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殷大人冷笑了一声:“我带了三十个高手,你是想试一试能不能跑掉呢?还是束手就擒?”说着殷大人微一抬手,刚才还在漫街寻找的三十名锦衣卫,结阵如铁桶般围了过来,将锦衣卫的殷大人和男人围在了中央,柄柄机弩正对。
“我束手就擒吧。”男人说着,果真递上双手,“你追了我这么久,还把我gān儿子的满月宴搅了,你要我怎么说才好?找个地方,我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