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聪慧多智如同嫦娥,陷入爱qíng之后也如同普通女人一般的天真,分不清真话和玩笑。这大抵就是身为女人的天□。
兮月宫中温qíng无限,德妃的玉宵宫却是冷得好似寒冬。
德妃狠狠地将宫女端上来的安胎药翻倒,语气又冷又恨:“喝药?喝什么药!?本宫气都要被气死了。这贵妃,还当真是好命!”她最后一句咬地极重,语意极为深长。
宫女吓得哆嗦跪下,带着焦急劝道:“娘娘好歹喝些药啊,要不岂不是要让小皇子受罪?”
德妃眼色yīn沉却没再理会那个宫女,只是抬头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歌声轻扬的华仪宫冷笑道:“淑妃倒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心qíng。不过,越国嫡公主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泯然众人,只得靠歌舞取乐?本宫倒是要看她可以假清高到什么时候。”
昭明宫
“查清楚了吗?”皇后端坐在榻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é,略带疲累地出声道,“贵妃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站在皇后身前的白嬷嬷小步上前,压低声音道:“太医院那边说了,既然是不伤身的药自然也不是绝对好用,想必是食物相冲或是贵妃好运就避过了药效吧。”
“好运?”皇后淡淡笑了笑,手指微微抚摸朱色的便服上的凤凰图腾,语气充满了冷淡的意味,“大概是好运吧。”
白嬷嬷不敢答话。
皇后不知想到什么,悠悠叹了口气,然后才说道:“把景毓叫来吧,今儿忙了一天,也没听她背书,想必要玩疯了。”
这一代的皇子都是景字辈,因为大公主是皇后独女又受熙成帝宠爱便也随了皇子,叫做景毓,封号端阳。端阳公主今年已经有五岁了,聪慧活泼。皇后对她爱若珍宝,亲自教导,常常将她唤到自己跟前督促念书。
白嬷嬷默然退下,不再开口。只是眼角略过皇后的裙裾,那经过特殊工艺织染的凤凰纹路在灯光下好似活了过来似的,只是那冰冷的色泽一如皇后冷淡的目光。
第二日,萧忆茹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贵妃理所当然地缺席了,一向占着有孕的德妃却出人意料地出现在了昭明宫。
对于德妃,萧忆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像后宫所有人都知道的,她骄纵、任xing、持宠生娇,可是即使如此她依旧是贤妃之后第二位有了身孕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或者任xing却绝不缺少头脑,所以萧忆茹根本就无法理解她为什么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就算她的胎已经坐稳了,可也不应该就这样活蹦乱跳地出来刺激人啊!
德妃倒是十分悠闲的样子,即使面对淑妃那“许久未见姐姐,本宫都要认不出姐姐了。”这样的嘲讽都回应地漫不经心:“能够为陛下诞育子嗣,乃是本宫的福气,便是吃些苦又何妨。这样的福气可不是旁人都能有的。”
淑妃一向瞧不起爱使小xing的德妃,也不愿与她多理论,只是淡淡说道:“也是,这后宫之中也只有姐姐和贵妃有这福气了。”
德妃不疾不徐,只是温和地笑了笑。那带着母爱的笑容简直要把在座的已经藏好的嫉妒心又拉出来晒了。
☆、6第六章
熙元三年三月二十八日。这一日,在后宫晃dàng了一圈的熙成帝终于又记起了萧忆茹,翻了清和宫的牌子。不过,对于这事,萧忆茹唯一的感慨就是:再次庆幸,还好熙成帝不是林飞飞!林飞飞那家伙为了挖掘未知美女整天只知道找宫女,要是他是熙成帝,萧忆茹大概要等到明年才能见到人了。
萧忆茹欢快地收拾了一下,准备换上新衣新首饰去熙成帝跟前晃晃。说起来,萧忆茹虽然比不上后宫极为妃嫔的美貌多才可到底是还是长得不错的,柔和文弱的容貌加上多病纤细的身子,简直是小白花型的人物啊。
萧忆茹小心地揉了揉胭脂将一点淡淡的粉色涂在唇上,鬓上cha的桃花娇嫩鲜艳,颜色如醉。随手选了件淡红色的描金团绣花披纱襦裙——熙成帝这些日子大部分时间都在贵妃的兮月宫,想必也看厌了清淡的装束,颜色稍稍鲜艳些也是必要的。
熙成帝这次倒是来得早了些。他穿着的是内宫里才穿的便服,虽只有袖口和边角有明显的金龙图腾可灯光之下细细地龙纹若隐若现。他实在是个俊美的男子,夕光虽在也难夺他灼灼之辉,远远望去,风清神远,大有仙人之态。更难得的是虽然他气度庄肃可私下里却颇为温和,尤其是他含笑望来之时,眉目间神思深深,竟有一种十分难言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