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忆茹松了口气,不再qiáng撑,面色反倒是愈加的苍白:“多谢陛下。”这一次,她说的真心诚意。她在宫中虽有昌王势力但宫中几次清洗,也不能起太大的作用。加上她家世薄弱,这朝中之事,她唯一的依靠也就只有熙成帝而已。熙成帝能够为她作出这样的让步,已经是极好了。
熙成帝见到她面色苍白却还是勉qiáng微笑的样子,心中也微微发软,原先因为萧忆茹bī迫自己让步的气恼也少了许多。他重新坐回chuáng边,只是轻声道:“你的身子本就不好,这样折腾,真不要命了吗?”
“才不是呢,”萧忆茹见熙成帝这个样子便知道他大约也不太生气了,便依偎着他轻轻道,“臣妾以后还要陪着陛下、景宏和景康。”
这样全心全意的依恋之意,熙成帝显然很是受用。他动作十分轻柔地拍了拍萧忆茹的头肩头,语气还是显出了一丝温柔的痕迹:“茹儿这样的xing子,真是……”话语末尾虽然收了声但还是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宠溺。
华仪宫。
淑妃听到熙成帝去了清和宫的消息后,忍不住面色微变:“想不到嘉妃竟然有如此本事,本宫倒是小瞧她了。”她顿了顿,语气慢慢低了下去,“不过,陛下待她,的确是特别了些。”
特别到她如今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淑妃轻轻抬头将目光投向清和宫的方向,只是宫廷深深、宫殿重重,她的目光很快便被错开了。
红菱面上带着焦急的颜色,只是急切道:“娘娘,那案子压得越久越麻烦,若是陛下真看出什么来的话……”
淑妃没有理会红菱,只是看着外面的景致,许久才慢慢笑了一声:“就算陛下真看出来了又如何?”她语声轻软,仿佛是花叶舒展似的温温柔柔,“本宫倒真想看看,陛下究竟可以为嘉妃做到什么地步。”
红菱不敢再说话,只是眼中的焦急之色仍然还没收起。
永良宫。
杨婕妤低着头认真剥着橘子,纤细白皙的手指染了一点嫩huáng色,看上去颜色十分青涩。她动作慵懒地捻起一瓣橘子放入嘴中,等着吃下了才含笑和身边的宫女轻舞笑道:“这橘子果真是自己剥出来的,才有滋味。”
轻舞面上带来几分的笑意,笑着道:“娘娘若是喜欢,明日让那些人多上些来便是了。”
杨婕妤却是淡淡一笑:“何必这样麻烦。再说,正殿那位还在闭门思过,我若是过得太清闲了,定是要被记恨。”周家如今正是朝中新贵,若不是许修容有一个分量十足的父亲,那么一件没有确切证据的事最后怕也会被轻拿轻放——只要熙成帝还要再用周家,这周充仪就不会被压下去。
轻舞没有答话。杨婕妤眉心微蹙,便出声问道:“我让你去打听的事,你打听清楚了?”
轻舞闻言却是面色微变,没有回答只是低声道:“娘娘您真打算顺着嘉妃的意思去和娴妃作对?”轻舞是杨婕妤从家中带来的,与杨婕妤关系最亲密最好,这样一问却还是带了几分真切的关心。
杨婕妤叹了口气,将手上的橘子放回桌子上,语气却仍旧很是平和:“大皇子身上流的是杨家的血,便是我不去和娴妃作对,娴妃怕也不会放过我的。嘉妃让我做的事,虽冒险了些但成功后的利益也绝对是让我心动。”
轻舞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道:“奴婢打听过了,这些日子,静安宫里太医的确去的频繁了些。”
杨婕妤沉默片刻地笑了笑:“既然决定了,就要全力以赴。明日的事,你去准备一下吧。”
这一夜,熙成帝虽然留在了清和宫但不知是怜惜萧忆茹还是没什么心qíng,也就没做什么滚被单的事。萧忆茹和他两个人盖着棉被一起睡了一觉。等到第二日,萧忆茹却是第一次起chuáng亲手为准备要上早朝的熙成帝更衣。
妃嫔早起为皇帝更衣本就是惯例,萧忆茹原先是因为原主很少侍寝不太清楚,后来又因为常常太累的缘故醒不过来,这一次更衣绝对是第一次。
熙成帝虽没有说什么,但看着萧忆茹的目光却还是十分复杂。
萧忆茹好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着头为熙成帝挂上腰间玉佩。她纤长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看上去却是娇羞无限的样子:“臣妾在宫里等陛下。”言语之中,浓浓信赖担忧之意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