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廖清婉的话反复掂量了两遍,心中有了个大概才笑着说:“姐姐说的‘人无完人’很有道理,但想必你也应知道‘万事不可只听一面之词’这句话。二公子是不是王妃的心头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王府真正的世子是王妃所出,王妃地位尊崇更是被王爷万千宠爱。”
抬手制止想说话的廖清婉,“这些不是我听来的,是我亲眼所见。以王妃的身份地位,以世子的能耐,二公子凭什么是王妃的心头病?她又会怕他什么?”
拉起廖清婉的手拍了拍,“倒是跟你说了这番话的人似乎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心有不甘。”
廖清婉一滞,摇头笑道:“妹妹的嘴巴真厉害。”
静言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不是我厉害,只因他是你的心上人,你便被蒙蔽了双眼,只看见他的好。”
清婉幽幽一叹,“妹妹你错了。文筳在我面前从不装假,他那些甜言蜜语都留给旁的人了,我看到的是最真的他。”
“那你还这般痴心?”静言瞪圆了眼。
清婉微微侧开头,眼神有些飘忽,“父亲偏疼大儿子,自己的母亲整日只知算计那些jī毛蒜皮的小事,百般努力抵不过哥哥的一句话……其实文筳也很苦,我太明白这种滋味,我懂他!所以,上次见面时我便跟他说,此生非君不嫁,便是只做他的妾也甘愿!”
这一回静言没有再劝廖清婉。
其实廖清婉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她到底还是站在王妃这一边的人。不管王妃心中是如何看待二公子的,她都要避嫌。卫玄也提了好几次不许她再参合二公子和廖清婉的事,更何况……清婉姐的后母还给她摆了个那么大的火坑在前面,这样看来真是宁可给二公子做妾也比给她后母当砝码qiáng。
在廖清婉告辞时,静言一直将她送到西院角门。临了紧紧的捏了捏她的手,搜肠刮肚想说几句让她宽心的话,却被廖清婉反手一握和了然的笑容全挡了回去。
“妹妹保重。”
静言在门口一直看着廖清婉的马车走出去很远很远……
回来时经过大郡主的院子遇见了冬晴。
“郡主这几天好些没有?”
冬晴左右看了一眼,拉着静言到一旁说:“快别提了。昨儿晚上郡主被王妃叫了去,一直到后半夜才回来。歇下了也没得好生睡,我听着她一直在chuáng上烙饼似的翻来翻去,早间只吃了半碗粥,一上午就愣愣的坐在房里看以前和穆公子对的诗文,后来我们好说歹说的才躺下,现在还睡着呢。”
静言叹了口气,只能嘱咐她们细心伺候,万一看着有什么不对的赶紧去回王妃。
往素雪庭走时就想起了卫玄。也许是一连见到两名与自己jiāo好的女孩儿为qíng伤神,静言忽然觉得她能遇见卫玄真是太幸运了。而且头一次细心去体会卫玄曾说过的话,曾为她做过的事。平日里那般严肃的人对她的微笑,对她的关照。
心底泛起无法言喻的温暖和柔qíng。
他说过他中意她。
她相信他是那种一言九鼎的男人。
他还说:“一年。”
难道是……
静言觉得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
慢慢的,嘴角弯了起来。
这是她的福气,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想通了这一层的静言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没直接回素雪庭,而是先去了趟王妃的院子。
把顾夫人卖的乖如实学了一遍,和王妃jiāo换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王妃笑着问她:“可是遇见了什么好事儿?瞧你这jīng气神儿,跟喝了鹿血似的。”
静言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是抿嘴一笑。
卫玄,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与此同时,在巴雅山山脉中某个不知名的小山峰上,一队轻骑驻马而立。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向西远眺,可以看见雄伟的帝泉关城门。
一名蓄着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策马而来,行至近前三步处向为首者拱手道:“将军,探子来报筑北王现下就在帝泉关,今日将启程返回巴雅城。”
这名将军没有回头,只是说:“恩,昨夜我已接到国君密函。”
那大汉目露凶光,沉声道:“由帝泉关回巴雅城必经柏峪沟,那一处林木茂密,正适合……”
为首的将军却一摆手制止了他的话,“筑北王是咱们的敌人,也是曾经让咱们琉国将士蒙受战败之耻的武将之子。偷袭胜之不武,对这种人就应该在战场上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彻底击溃他身为武将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