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还有二十里就是兴图镇了。”
靳文笙心中焦急难耐,但还晓得要让马匹和兵士们稍事休憩。
他们出来的急,完全没考虑补给的问题。好在现今已是chūn暖花开,众人纷纷下马,让马儿可以喝口水,吃些才发芽的青糙。
忽有派出的侦察轻骑疾奔而来,所有人都看向那道在山路上卷起的飞尘,转瞬间,靳文笙就向前冲了两步。
只因那骑手的姿势很是古怪,被马儿颠簸得东倒西歪。
下一刻就有其他莫伊族士兵迎着跑了过去,马儿还未停稳,那骑手就身子一歪滚落在地,“大郡主!前方五里处有敌兵偷袭!”
什么!琉国人是怎么进来的?
身穿皮甲的靳文笙一把揪住士兵的胳膊,皱着眉毛看了看他染血的肩胛,“怎么回事?这是被琉国人she伤的?他们在哪儿?多少人?”
这莫伊族的亲兵顽qiáng的站直了身体,“禀告大郡主,属下认为琉国人是冲着兴图镇外的粮糙库去的,只有百余人的轻骑,却是机警异常。属下……属下试图靠近时被他们发现,属下无能……”
靳文笙抬手制止了他,“你做的很好,无需自责。”偏头招来两名士兵,“你们俩在后头护着他,其他人跟我上马!拿出你们的长刀和弓箭,让那些偷袭的杂碎也尝尝被偷袭的滋味!”
通体乌黑的骏马上,一名男子眯起眼看了看在一she之地外的粮仓,拉开五尺长的大弓,火箭点燃,嘣的一声飞she而出,顷刻间百余支火箭紧随其后。
“撤。”
骏马奔腾,尘烟散尽后可见十余个粮仓巡防护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适才众人驻马之处。粮仓中的护军顿时慌乱起来,敲响示警铜锣,但当他们追出来时,连个偷袭者的人影都没看到,只能替自己的伙伴收尸。
那一队偷袭轻骑疾行至一处隐蔽的小山坳中,其中一名男子催马赶上了为首者,“你何必以身犯险?难道是在军帐中待得手痒,连这种小打小闹也不放过?”
骑着黑马的男人仰头一笑,“我和你一同出现在兴图镇,为的就是让筑北王确信我要打的不是帝泉关。他现在装病避而不出,却在暗中调兵遣将,以为我看不透么?”
后来者似乎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叱一声:“国君!现下是在战中,你的安全容不得有半点差池!”
原来这骑黑马的竟然是琉国国君敖瑞!
对方的无礼只惹来这琉国之君傲然一笑,“巴图布赫,你是真心担忧我的安危还是在气愤我没有派你驻兵帝泉关?我知你的家乡在那里,你做梦都想亲自带兵把故乡夺回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帝泉关固若金汤,若是一味qiáng攻虽不至落败,但也损失惨重。”
敖瑞说罢便不再看他,“筑北王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亲自带兵来打兴图镇,所以我要时不常的露个面,等他增兵之时,就是你去帝泉关攻城之日。”
巴图布赫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神色一凛,举手成拳。
身后的士兵齐齐勒住马匹。
敖瑞也眯起眼,静静的凝视着前方宁静的山林。
突然一支箭矢打破了这片宁静。
琉国轻骑非但不慌,反而纷纷竖起盾牌,又或弯身伏在马上。
密集的箭雨随即而至,一片金属摩擦的声中,长刀出鞘。
待得箭势稍停,巴图布赫低声呵道:“分!”
琉国人在口令声中纷纷闪避在林间树后,那放箭一方也杳无踪迹。
敖瑞身边的一名士兵中了箭,但这汉子好似浑然未觉,只是将扎在大臂上的箭矢拔出扔在一旁。瞬息之间,那一波箭雨过后四周重新回归宁静,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巴图布赫冲一名伍长点了点头,那人立刻清啸一声,带着十几名轻骑冲向才刚箭矢袭来的方向。
借此时机,巴图布赫冲敖瑞一拱手,“他们人不多,请国君速速撤回兵营!”
敖瑞洒然一笑,“既然不多就由你我亲手剿灭好了。”说罢敖瑞便调转马头,“二十人随我去后方包抄,走!”
此次随敖瑞出行的是国君近卫。这些人都是琉国百里挑一的勇士,也无怪乎才刚遭遇偷袭还能如此沉着不乱。
原以为不过是被北疆普通的巡防士兵发现了踪迹,但当对方终于现身时,其剽悍凶猛让巴图布赫不由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