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仪华这样一问,徐增寿脸上放光,向往道:“父亲常年镇守北平,回京时说过不少北平之事。而且燕山是要塞,距北元。若能去燕山从军,我定要将他们打回漠北老巢,让他们再不敢骚扰边境百姓!”
“说得好!好男儿应当戊边守疆,保家卫国!只要你愿意来,我北平军自然欢迎!”朱棣从厅外一边走进来,一边接口大笑道。
“燕王殿下!”宏愿被人认同,又见这人是燕王朱棣,徐增寿大喜过望。
看着仿若惺惺相惜的二人,仪华眼角一跳,即刻含笑迎了上去,不待屈膝行礼,朱棣已摆手免礼,道:“王妃喜脉才至三月,大可不必在意这些虚礼。”仪华点头称谢,心下却另有腹诽不提。
待朱棣上位坐下,婢女沏了茶盏,仪华见着徐增寿对朱棣极是敬仰,忍不住泼冷水道:“王爷能常识幼弟是他的福气,只是不知三弟你这一决定,可向母亲和大哥禀过,他们同意了吗?”
徐增寿脸上微微变色,隔了半会儿才勉qiáng笑道:“这还没告诉他们,但是徐家是将门,若去北平从军,母亲和大哥应该是同意的,再说有身为王妃的大姐在北平,是行……”吞吞吐吐的话未说完,头已经低了下去。
他声音虽小,但“大姐”一词,却让仪华清楚的听见,使她不由想起了幼时,整个魏国公宅除了徐达,唯一一个承认她身份的就是徐增寿,因为,他曾叫过她二姐。
忆及此,仪华心下一软,倒有几分不忍见他黯然,便撇过目光似是未察。这般姐弟俩一人低头,一人错目,都没注意到朱棣深眸下一闪而逝的异光,就听他赞同道:“徐家一门将士,你大哥又是深明大义之人,他也多次前往陕西,北平等地练过兵,应当能理解你的抱负。”
听了朱棣的宽慰,徐增寿重燃了希望,片刻却又垂丧起来,位坐上首的朱棣,丝毫不差的将他脸上的变他看得分明,心中自是明白,顾面做沉吟道:“不如这样,你先回去知会一声,等明日一早,本王再去魏国公宅说说。”
最大的问题迎刃而解,徐增寿喜不自禁,当即起身拱手一礼,道:“王爷大恩,增寿没齿难忘 ,事不宜迟,这就回去。”说罢,又向仪华行了一下,这便火急火燎的告辞离开,直驾马疾驰奔回魏国公宅。
“没想到中山王幼子是一个如此赤坦之人,以后远在北平王妃也能有至亲相伴。”朱棣厉眸深看了一眼徐增寿离去的方向,复又转头看向一几之隔的仪华,伸手覆上了她搁在几上的柔荑,道。
阿秋眼尖地瞧见jiāo握的手,抬头和朱棣身后侍立的陈德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点头,领着一厅的侍人默声退下。
未察阿秋等人的离开,却先感手背上传来的烫热温度,这让仪华几乎反shexing地一颤。接着,她忙悄然觑眼去窥朱棣,见他似乎没有察觉,定了定心神,压住抽手而出的冲动,随口寻了话道:“父亲因军务常年住在北平,在定府大街那也是有处宅院,如今虽是空旷了两年,但稍作些收拾,等三弟去了也是可以入住的。”
朱棣眼底晃过一丝不悦,将手中的软玉素手用劲一握,语气却闲闲地道:“王妃与本王倒想到了一块,不知这叫不叫夫唱妇随?”说着,迫人的视线牢牢地锁住仪华的身上。
想到一块?夫唱妇随?这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她自问可没朱棣那副弯弯肠子。
仪华忍下手上的微痛,心下嘲讽的驳了一句,脸上却仿若不甚娇羞的低下头,没再出声。
这时厅外忽然有事来禀,朱棣松开了仪华的手,让人进来回。来人是此府的内务总管许公公,他甫进厅内,忙不迭行了礼,道:“徐三公子送了三株牡丹,小的等了许久也没闻得吩咐,这才想问王妃牡丹可是摆了进屋?”
仪华纳罕一问:“他还带礼来了?”许公公挑了挑眉,恭敬不变道:“回王妃,徐三公子一共送来了三盆牡丹,二盒子可食的樱桃。说这都是三月当季地,专送来予王妃您的。”
仪华听着好笑,yù待开口,朱棣已先扯了嘴角,淡笑道:“这个徐三公子倒是个急躁的xing子,来走礼却不说有礼。不过也难为他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有之份细腻心思。”停了一停,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不徐不疾道:“王妃,三牡丹正值花期,灵谷寺的牡丹与北平枣花寺的牡丹齐名,后日,本王就陪王妃去灵谷寺上香赏花一趟,而后再回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