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儿顿时激了一下,涣散的目光有了一丝清明。她任陌生的婢女扶她走了几步,在经过火炕的地儿,她停下又望了一眼炕上的两人,才福身告退。而望去的那一眼的瞬间,她觉得自己生下三郡主的这一年里,她毁掉了过往几年来隐忍换得的优势,仪华却在生下曦儿的这一年里,转劣为优。
李婉儿乘轿走后,院子里静得出奇,连本章首发于小说同名百度贴吧呼吸声也可闻。
留在屋内的良医,似乎察觉到什么,大气也不敢出一下。阿秋也很害怕,却不低头收敛气息,只是频频担优的望向仪华。
仪华为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勉qiáng保追文还得去最快发文的百度贴吧将了温和的语调,道:“阿秋让李进忠送良医回医馆。”
良医听了忙去觑朱棣的神色,见朱棣无异议,恨不得立马飞奔出去。可阿秋却迟迟不挪动脚。
见状,仪华又向阿秋投了个放心的眼神,阿秋虽还是放心不下,但想着仪华如今身子金贵,终是依话离开。
等他们走了,屋子里便只留了朱棣、仪华二个人。
仪华捧着手炉轻轻地抚了一下,又抚了一下。如此无意思的抚着,心里却组织着语言,是该说声对不起,她没想到自己会下手那么重?还是说这一切是为了王府、为了小郡主的声明着想,才不得以出此下策?可俗括说将心比心,她想若是受伤的是曦儿,那么自己肯定不能原谅,不管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样想着,所有的话到了舌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时,朱棣胸中的怒气却再抑制不住,他一起身踢开将炕前的一只炭盆踢翻,烧得火红的碳什四散滚开。
仪华很吓了一跳,一声惊叫脱口而出:“王爷,您……那是火呀!”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焦急。
在外听得声响的阿秋,更是吓得惊恐不已,即刻带了内侍冲了进去。见满地散着冒火光的碳什,几人忙找了火钳去检。
“出去!”朱棣目光扫向他们,面庞已染上一层怒色。
几人在朱棣目光扫来时,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形如惊弓之鸟的退下。
在内室门帘放下后,朱棣转动目忠,盯着仪华半晌,突然大步走去,一把抓住仪华的手,俯身怒骂:“该死的!你有没有脑子!那种场合你竟然敢……敢如此胆大妄为!你想过被发现的后果没?你还要不要命!你还要不要做这个王妃!”
仪华被骂道一愣一愣的,全然呆怔住了。
朱棣见她那样又添了一把柴火,怒气更炙:“蠢女人!亏你还生养了朱曦,你就没一点自觉?你就不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有一个有谋害罪的母亲,他们这一辈子也就看到头了!”吐了口浊气,咬牙切齿道:“若她是个正常人,你那样刺激她,她会不撕扯挣扎?还会一动不动的,就猫叫二声?你一个行动不便的孕妇,能止住奋力反抗?啊?你说呀?怎么不说了,你不是聪明的很吗?哼,自以为是!”
仪华这回有反映了,她哭了,委屈的哭了。
是,朱棣说得没错,她是胆大妄为了,是鲁莽行事了。可她这拌做,为的是整个王府,甚至也是为了他!再说不是没有被发现吗?而且还成站的隐瞒了三郡主的病qíng,就连当时在场的王府诸人,也对三郡主是痴儿的看法动摇了。如此,她觉得自己即使错了,朱棣也不应该这样吼她,还当着外面十几个侍人的面,这不是让她下不了台吗?
孕妇恃绪波动大,仪华自然也一样。于是,一时心绪转动间,仪华不禁悲从中来,又想起她被朱棣连累被迫逃亡,结果到头来连一句对不起、感谢的话也没有,反而怒目相视……这般,仪华进想越是委屈,无声的落泪也渐渐成了小声的哭泣。
朱棣看着仪华哭得似泪人儿一样,他满腔的怒火忽然化作一股青烟。消散了。
又看灯光下,仪华一张白净的小脸,泪水纵横、疲惫难掩,朱棣想起了仪华的动机是为了王府和他,想起了她陪自己吃苦的那三个月,也想起了她小小年纪就为自己生下了子嗣,冷硬的虎目里极其难得的闪现了一缕傀疚之色。
行随心动。朱棣心肠软了,手也援缓松了,不知不觉地伸手抚上了仪华泪迹斑斑的颊:“……别哭了,本王不说了你了。”放轻的声音里有些僵硬,泄露了说话者的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