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他目无兄长,就是他对本王挥拳两次,本王仅还他了一次。未免有失公允。”新仇旧恨,晋王紧咬不放,yīn狠一笑,“还是说四弟执意偏袒,毕竟众所周知四弟、五弟兄弟qíng深。五弟更是处处以你马首是赡。”
听到这,仪华心还未落到实处。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周王已语出惊人。晋王再反喻回去。若事qíng继而进一步闹大,只怕届时不但不能轻易收场,还将两败俱伤!
仪华心中焦急不已,回望殿外。观望人群逐渐增多。她咬唇暗自踌躇一番,举步就要上前,却被一声尖细的叫声唤住。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四十多岁的公公越众入殿。不及给一殿皇子皇孙逐一行礼,直接立在灵堂正中。匆忙作了个揖道:“皇上伤心过度。在来东宫的路上昏厥,此刻正速回寝宫。”一语说完。倏然注意到剑拔弩张的三位藩王,像是意识到什么,噤若寒蝉。
然而这位公公带来的消息,却让原本沉寂的场面起了阵阵骚动。不妥的气氛在空中弥漫。
四周的骚动齐齐入眼,朱允炆猛然反应过来。连声追问道,“皇祖父昏厥了?qíng况如何?”不等那公公回答,又慌忙道,“不行……皇祖父年事已高,突然昏廉可大可小……我必须去一趟才能放心。”说着即朝殿外走去。
仪华看着心思一动,上前挡住朱允炆的去路,语气略严厉道:“等一下!今日是太子殿下离世之日,你身为人子。岂可离开?!”
闻言,朱允炆脸色一白,显然从一时qíng急中回过神。却仍不放心道:“可是……皇祖父他……”
知道朱允炆不会冲动离开。仪华语气缓和了下来,意有所指道,“你且继续为太子殿下守灵。至于皇上那里自有你几位叔父在。”说时目光往对峙的三人看了一眼,续道:“臣子,臣子,他们即为臣又子。对皇上的关切之qíng只多不少。你放心。
”
朱允炆听着目光顺过看去,见朱棣他们依旧对峙而立。皱了皱眉不发一言。
周王妃却闻音知意,忙任侍女扶了过去。欠了欠身道:“皇上昏厥。可允文侄儿还小,这里离不开人。不知三哥、四哥、王爷。怎么安排?”说话间全然不理会一脸铁青瞪着她的周王。只是眼神哀求的望着朱棣。
仪华亦望着朱棣,目光有着祈求。也有一分淡淡的歉意。
朱棣似感觉到仪华的目光。他仿佛不经意地把目光投去。却仅仅一眼之间,眼底陡显得柔色消夫。只余满目寒星看着晋王。先退让一步道:“父皇龙体有恙,三皇兄和五弟先去看父皇,我留在东宫照看。二皇兄,如此可好?”
晋王早已意动,又见朱棣先松手示弱。自然也放开周王。道:“那就这样吧。”顿了顿。话锋一转道:“不过五弟再如此不敬兄长。屡犯过失,难免不惹怒父皇再拘京师。”说完皎衅地看了一眼紧拽住周王的朱棣,带着晋王妃疾奔禁宫。
少了晋王在场,整个灵堂属朱棣身份最重。他立即安排各番事宜。以图稳住混乱的场面,让丧礼一切继续。
然而朱棣虽贵为藩王,又是继任东宫的炙热人选。但他势力尽在北平。京师的文武官员也只不过给他几分薄面,皆吵嚷要进宫而圣。灵堂内原被怔住的太子遗妃宫女见状。趁乱而为。或哭天抢地或混进人群以谋逃跑。
一时间,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朱棣恐bào乱发生。yù以武力相迫。奈何东宫因比邻皇官。所属禁卫不过百人不到!正苦苦支撑时。徐辉祖带着千人禁卫而至。与朱棣各带部分人马,分兵驻守东宫各处宫门。搜寻藏匿的东宫宫人。
场面渐渐地控制下来。文武官员大多安分的跪地哭灵,只剩殉葬的宫人还在四处藏匿。
朱棣、徐辉祖将搜寻之事jiāo予属下。一齐回到灵堂。
徐辉祖拈香叩拜,朱棣则走到仪华跟前。道:“灵堂的这里已无事。你也忙了大半夜,去偏殿歇了一会。”
仪华确实累了,前来奔丧的妯娌全去了禁官。太子遗妃全部殉葬不能管事,如此只有她打理灵堂诸事。并严防这十几名太子遗妃。这会儿听朱棣温声相问,她只觉一身疲乏全涌。遂依了朱棣好意。微微点头。
朱棣看着仪华一脸掩不住的倦容。眉头一皱,吩咐随行而来的盼夏道:“扶王妃去偏殿后。你去东宫厨房备些吃食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