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小雪不会去轻生的。祭坛那儿,有一个大大的潭!”许严不自觉的开始往回走,而且越走越快。
董雪卿慢慢在潭水中愈走愈深,水已没到了单薄的胸口。
此时,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瘦弱的肩头。
“小雪,你gān什么?”许严厉声喝道。
“让我抓月亮,你好讨厌,你放手,我要月亮!”他没有回头,只是执着的在潭水中走下去,伸长胳膊去触摸月影。
“小雪,你疯了!”许严qíng急之下,抓过他的襟口,给了董雪卿一个响亮的耳光。
“对,我疯了!我好希望我疯掉!”雪卿面对许严嘶声喊道,随即转过身看着水波中支离破碎的月亮,两行清泪缓缓沿着光滑的脸颊淌下。
“也许是我太肮脏了,圣潭都容不下我……”董雪卿轻轻的说道。
目睹这一切,许严再也无法回避自己对他多年来的qíng感,他知道是他的心让他不顾一切的折回,不顾一切的去拥抱这个多年珍爱的弟弟或者qíng人。从他看到小雪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个少年与他的羁绊,一生一世,他的心都逃不开去。
许严伸出胳膊,从后面拥住了那嬴弱的身躯。
“对不起,我应该告诉你的。我……我一直都……喜欢你。胜过任何人。”
他感到怀里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无力的靠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我也是……一直的……爱你。”董雪卿向后偏过头去,用如水一般的眼神深深的凝视了他一眼。冰凉的手抚上他温热微粗的脸,“你信吗?一切都是注定的,我等不到你……”话音刚落,他的手也离开了许严的脸,随着他的身体柔柔的倒在许严的怀抱中。
“小雪,小雪,你醒醒,你……”许严摇晃着晕过去的小雪,愈加感到他的冰冷,湿透的衣衫吸收了夜风的所有凉气,紧紧的缚在他光滑纤细的身躯上。
他抱着小雪在偌大的宫廷中狂奔,以最短的时间跑到了御医房。余太医见状忙将他安置在卧榻上,为董雪卿号脉,并暗地里命人去通知未央宫,余太医可不是第一次为这位董大人看过病,他非常清楚他与当今天子的关系,这种qíng形还是让皇上第一个知晓比较保险。
“喔,没什么大碍,受了风寒,qíng绪又很不稳定,休息上几天就没事了。”余太医对他说道,同时一眼就看到了董大人即使在昏迷中都紧紧的拉住这个年轻青年的手,虽然对他两人的关系一无所知,但还是感到今晚的皇宫难以平静“这是哪儿?”董雪卿在室内的温暖中醒了过来,坐立起来。
“御医房,你刚才晕了过去——”许严舒了一口气,微笑着回答道。但立即被打断了。
“皇上驾到!”陈公公尖利的嗓音划破了那片宁静。
只见恒夜在一群侍卫宫女的跟随下,面无表qíng的大步走了进来。
“哎呀!董侍卫你怎么浑身水泠泠的呀,许公子,你也是呀!这深夏夜里,你们还有雅兴游泳呀,哈哈……”陈公公qiáng装惊讶状。
董雪卿因极度的惊恐,下意识的抓紧了许严的手,这个动作落在恒夜的眼里,立即点起了他刚刚在雪卿身上释放的怒火。
更何况,恒夜发现此时的雪卿不再是冷漠的木偶,脸上的惊恐也慢慢转化为无惧和认命,无疑是承认了对自己的背叛。
“许严,你喝完了朕的酒宴,还觉得不够吗?来人,再赐酒一杯!”他带着少许的冷笑说道。
一名宫女随即捧出了一杯“御赐美酒”,许严见了,刚毅的表qíng没有一丝的改变,稳稳的向那个宫女走过去。
“不要!”董雪卿冷艳的脸蛋瞬时间刷白一片,他连滚带爬的从卧榻上爬到了他的脚边,拉住恒夜的袍裾,哀求着。
“皇上,都是我的错,不关许严的事,您放过他吧。”
恒夜一脚踢开了他的拉扯,语气中无限的轻蔑。“许严,朕的酒就这样可怕吗?还要你的小弟弟跪着求朕?”
“皇上的心意我一定会领,只希望皇上不要再难为董侍卫。”许严大步走了过去,将金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自始自终都是那么的从容。
董雪卿如虚脱了一般,软软的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许严,仿佛末日绝顶般的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