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忆敏轻轻点点头,是有些饿了,晚上和母亲聊过,想要找到柳炎君告诉他自己和母亲的谈话内容,突然发现他的离开,就一直在外面找他,这会子他在了,她才觉得又累又饿。
“来,我扶你去chuáng上躺会,走了这么久,你一定又累又饿。”柳炎君温和的轻声说,“稍微休息一下,饭就会送来了。”
司马忆敏立刻摇了摇头,有些不安的说:“我只有三天时间,用来休息太làng费了,我要好好的看着你。”
柳炎君一顿,一时无语。
“没事,我只是想得太多了,其实三天的时间如果用最小的时辰来算,我还是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和你在一起的。”司马忆敏立刻微笑着说,“你不用理我,我听话,去chuáng上躺会。”
说着,自己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向着里面一间房走去。
柳炎君呆在当地,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跟上去,看着司马忆敏的身影进到里面的房子,在chuáng前站着,似乎是发了一会呆,然后躺下,闭上眼睛,不发出任何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可以感知到她一心的惶恐和伤心。
躺在chuáng上,闭着眼睛,司马忆敏却是一心的忧伤,专心的听着外面的任何细微的声响,害怕柳炎君会突然消失,她知道柳炎君不是一个无qíng之人,他离开只是为了让她的受伤少一些,可是,一定要受伤的,不是吗?就当是受伤前最后一次的自我麻醉吧,全当是恶梦前最后一次的清醒吧,就让bào风雨来之前,好好的享受一下灿烂明媚的阳光吧,三天,她用心爱他,然后,三天后,她把一切放在心底,换一个方式来爱。
这是一辈子的承诺,怕他担心,她永远不会提。
安静的空气,甚至听得彼此的呼吸之声,一个在chuáng上,一个在桌旁,都不说话,压低了呼吸,似乎怕呼吸之声也会打破这份不真实的相守。
泪水顺着司马忆敏的眼角落在枕上,枕上,也有着她熟悉的那份独属于柳炎君的清淡药香,微凉,令她安稳踏实。
听外面有人轻声说话,是山下的奴仆吧,隐约可以闻到小米那种甜软的香气,还有菜香热热的味道,这让司马忆敏突然觉得饥饿变得真实起来。
柳炎君把碗筷放好,收拾好有些难过的心qíng,走进里面的房间,看着躺在chuáng上的司马忆敏,微笑着说:“饭菜已经送来了,先起来吃些,然后再休息吧,他的手艺你也晓得,昨日吃过,你说不错的。”
司马忆敏点了点头,从chuáng上坐起来,微微一笑,有些调皮的说:“这么着急催我起来,只怕是怪我占了你休息的地方,我刚刚要合上眼睡着,你又来催我吃东西,不过,闻到这饭菜香气,还真是觉得饿了。”
柳炎君一笑,“也是,你在这儿,我还没想好我要去哪里休息。”
“我们共用一chuáng,大家合衣而眠。”司马忆敏坦然的说。
“你不怕我得了便宜。”柳炎君笑着说。
司马忆敏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半垂下头,顿了一下,语气有些伤感,慢慢的说:“我知道柳大哥不会,你不能允我一生,便不会得了这便宜,你定会让我好好的,清清白白的嫁人。其实,我到宁愿你得了这便宜,让我永远活在你的味道之中,可是,我知你不会,我也不会,我不要用这便宜牵绊你一生。我答应过娘,我用心爱你,然后用心忘记你,绝不会将这要jiāo付以后相伴一生的相公的一切这样轻易jiāo出。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活,免你日后挂念。”
柳炎君长长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双手将无助的司马忆敏揽入怀中,让她努力控制的泪水悄悄湿了他的衣,温热着自己肌肤下那颗起伏的心。
他其实愿意用一切来换与司马忆敏的一生相守,只是,那血书甜腥的味道总是让他无法放下,有时候,他宁愿他是没有记忆的一个人,知道了,便再也无法无视,毕竟,那被nüè而死,背负骂名的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他若放下,如何面对九泉之下含冤辞世的双亲?!
但是,一想到这一生,他辜负了这个深爱的女子,心就会痛得几乎无法呼吸,那不是一种可以用语言形容的痛,那是一种将生命一点点撕裂的绝望,他期望她幸福,却无法亲自给。
三日后,她一定会兑现承诺从他生命中离开,她一定会让她自己活得平淡安稳,愿他不挂念,可是,一想到,有一天,他会看她在另外一个男人身边浅笑盈盈,他宁愿自己永远不要看到,甚至宁愿自己在看到她幸福前死掉,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