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后也是个端庄华丽的主,一个皇后住的凤凰殿在怡晗他们眼中就是整一个陈列馆:层层叠叠轻舞飞扬的纱帐,虽然飘逸华美,但怡晗觉得遮挡了视线,坐在大厅伸长脖子都看不清楚窗外的风景;几案上随处可见价值不菲巧夺天工的瓷器,虽然jīng美高雅,但怡晗觉得太过易碎,gān个啥都得小小心心的以期不要碰着磕着了这些宝贝;浑圆纯白的珍珠,串成细密的珠帘,虽然彰显富贵,但怡晗觉得有好东西也不该是这么被糟蹋的,珍珠嘛,用来磨成粉美容养颜就是了,gān嘛织成帘幕,而且珠帘空隙大,实际是挡不住什么的,还是布帘子好,结实耐用关键是确实能起到遮蔽作用;香炉隔不了几步路便摆着一个,不清楚燃的香到底是什么,虽然安神去味,但怡晗觉得再怎么都是新鲜空气最好,呼吸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搞不定有人趁机拿了迷魂香在这里点着毒死你你都不知道。
怡晗手一挥,宫女们就赶紧把这些纱帐啊珠帘啊瓷器啊香炉啊,等等一切怡晗看不惯的东西统统撤走,送到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宫里去,反正他们喜欢。
烦人累赘的东西一旦消失,视野霎时间便开阔许多。窗户大开,新鲜空气对流,散心寝殿里的戾气。
“真是,该添置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华而不实的倒一件不落,这就叫懂得享受?”怡晗讲求舒适安逸,什么都简约最好,边想边唠唠叨叨吩咐了一大堆,“地上要全铺上地毯,还要散落着抱枕和小几。殿里夜晚不用蜡烛用夜明珠。帘子要有,不过用厚的布就好。房间里每日必须cha点时令花卉。这殿宇的色调太沉暗了,换点鲜亮或者素净的。chuáng还不够大,都挤在一起睡会打架的。那枕头也硬得磕人……”
“请问娘娘,抱枕是什么东西?”一个宫女不解问道。
“哦,那个啊,其实就是方方圆圆的垫子,外面是布,里面塞满了棉花。叫内务府做上几十个吧,做好了散在这大殿地毯上,这样今后便是可以到处随意或坐或躺了。”明显的懒人思维。
“启禀娘娘,这枕头……不能换成软的。”另一个宫女为难道。
怡晗微微有些不满:“为什么不能?这枕头硬得跟石头差不多。”难不成宫里的女人都有喜欢睡硬枕头的变态嗜好?
“回娘娘,这是宫中历来的规矩。凡是皇上的嫔妃,都必须睡这种枕头的。”宫女跪下,耐心解释道。
“还有这样的规矩?”怡晗吸口气暗骂,“我靠,这都是些什么!连睡觉用的枕头都要管!”赶紧问候问候楚凌轩的祖宗十八代,死都死了这么久了,gān嘛还要流传下这些要命的规定贻害后代,真不知道祖先们是怎么想的,居然对这种冷冰冰硬邦邦的枕头qíng有独钟。
不过怡晗坚信,规矩都是人定的,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所以,第一件拿出当朝皇后威风的事qíng,就必得是:“把我在王府用的药枕拿过来就好!”
“娘娘,这不合规矩。”呼啦啦跪倒一片宫女,劝诫道。主子不听劝,做奴才的唯有这利用同qíng心的一招。
可惜怡晗是最不屑于这些的,依然冷了脸道:“我是皇后,我就是规矩。”突然又想起既然成了皇后,自称也该换了,忙改口道,“本宫颈椎不好,要是睡这种枕头,会天天头痛,到时候皇上问起来,你们担待得起?”本宫本宫,一下子变换角色,真是不习惯这么叫自己。
“这……”宫女们还是为难着,长跪不起,一定要怡晗收回成命。
“年纪小小如花似玉的一群美女姑娘,却这般古板死脑筋墨守成规。”怡晗绝不同qíng这些人,推过婴儿车,“反正照本宫的话去做就是。本宫去后院了,你们愿意跪着就跪着吧,我不拦你们。”啊啊啊,啥都要讲究,跟宫里人才说上半句都累得要死,以后可怎么过活啊。
推着婴儿车,拐进后院,这里总算比前头死气沉沉的殿宇有意思多了——茂林修竹,郁郁青青,是一片流碧滴翠的幽幽竹林呵。“霭霭深竹林,林深修涧。清川流其间,悬崖俯可辨。chūn兰日以芳,风气日以变。君往封山人,如逢昔人面。”这是竹林的意境。
“宫中为了防火防贼,连棵高大点的树按规矩都不种的。怎么这里居然会有一片竹林?”妹妹觉得不可思议。一进入这翠绿的屏障,微风拂面,顿学心旷神怡神清气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