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轩一脸愕然的提着一只光溜溜的jī头,目瞪口呆的望着那锦jī颈中血如泉涌,尤且死命的扑腾着翅膀四下乱飞,转瞬工夫,几人身上一无例外的尽皆沾上了血迹。
几人都惊得呆了,下首两名从人早见了这一幕,不禁各自好笑,但又怕忤逆了主子。只得拿手死死捣住了自己的嘴巴,憋的一张脸铁青。
好在那jī扑腾了一会子,终于鲜血流尽,无力的躺在溪水边上再不动弹。众人面面相觑的各自静默片刻,旋即爆出一阵大笑,四根手指不约而同的指向了犹自提着jī头发愣的林明轩。要说在场灾qíng最为严重之人,自非林明轩莫属。那jī原是他杀的,一腔子的jī血倒有大半淋在了他身上,头上脸上也自沾了不少,看着着实láng狈无比。
众人笑得够了,这才同时奔向溪边,先将手上,脸上沾到的血迹好好的洗了一回。
季竣灏素来有些洁癖,闻着身上的jī血味道,更是难受无比,一面洗一面抱怨道:“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该抓只活jī回来,一箭she死也还罢了!”他先前之所以会抓只活jī,只是因为怕妹子又出甚么幺蛾子,想着,gān脆弄只活的,随便怎么搞也都不怕了,谁料却搞成了如今这样,此刻想了起来,不禁大为无奈,只是无奈之余,想着刚才,却还忍不住好笑。
林明轩恨恨的抹了一把脸:“知道就好,今儿这样。可不都是你害的!”
荼蘼听得直笑,五人当中,她个头最矮,适才也只是好奇的从季竣廷身后探了头去看,因此身上沾到的血迹最少,心qíng也是最好不过。
季竣廷叹气的抹了一把脸,适才荼蘼在他身后扯着他的衣衫,他也就没怎么敢躲闪,此刻看着,却实在很有些láng狈,自我调侃道:“今儿这叫化jī总算是让见识了jī飞,也不知何时能有机会见识到狗跳?”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洗完手脸后,林明轩回头看到自家那两个下人憋不住的笑容,不觉有些汗颜,此刻那羊恰也烤好了,他也不肯再在自家下人跟前失了面子,便挥手示意他们速速退下。那两名从人倒也乖巧,应了一声,便急急的退了下去。
荼蘼问林明轩借了他的匕首,一面挖着泥土,一面指挥着季竣灏捧了水来,竟开始搅拌泥水。四个少年一头雾水的看着。看着那污浊的泥水,再看看那只死状甚惨的锦jī,各自都觉心中发寒。季竣廷gān笑了一声,说道:“荼蘼,你确定你没记错做法?”
荼蘼抬头道:“不会,我记得很清楚呢,把那jī拿过来,涂上泥!”
她活了两世,从未经历过似今儿的这些事儿,心中不由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激动感。这种感觉,甚至比她前世初次坐在皇后宝座上的那种感觉更要充实而兴奋。
季竣灏gān咳了一声。却还是走到溪边,望着那只jī的尸首半日,这才小心翼翼的伸手戳了一戳,发觉确已不动了,这才放心的将那jī拎了过去。荼蘼看了那jī,想着适才的那一幕,心中其实也有些毛毛的,她挪动了一下身子:“三哥,你给它涂上泥罢!”
季竣灏张大了嘴,想要抗议,但见身后几人的表qíng,终于还是咽下了到嘴的话,蹲身下来,一把将那无头jī给摁进了泥潭中。众人又折腾了一会泥多泥少,是稀是gān之后,好容易才算将那jī给成功的包成了一个厚厚的泥团。
季竣灏直到将那jī丢入篝火之中后,这才解脱一般的叹气道:“这哪是吃jī,我想,就是吃老虎ròu,也要比这个容易太多了!”
林明轩立时道:“不错不错,我是宁可去打十头老虎,也再不要吃jī了!”
这话一出,众人互看一眼,发现各自身上都沾了不少jī血、泥浆,形容láng狈不堪,全不似平日,不由的又对视大笑起来。荼蘼感慨道:“今儿……真是……太好玩……太好笑了呢……”一言未了,早笑得直不起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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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璀与季竣邺二人此刻却已在篝火边上用完了晚饭,正自并肩往帐篷走。三月三的一轮弯月高挂天空,在这一片旷野的猎场之上,显得分外明亮。
这次的chūn狩,所邀的多是各王公侯府的公子小姐,身份稍差一些的也接不到帖子,韩璀放眼看去,竟没几个自己熟悉的,季竣邺对此自也是心知肚明,他素行内敛体贴。虽看了出来,却并不提起,因此只是含笑伴在韩璀身边,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