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半靠在她身上,懒懒道:“去了溪边,自己做了东西吃所以才弄成这样!”
韩璀诧然,便追问起来,荼蘼便将溪边的事儿一一详细的说了一回。
韩璀听见林明轩杀jī那一段,不觉也笑了起来。一边服侍的芸桦更是笑得说不出话来:“哪里有人是这么杀jī的,这可真是……”她出身贫寒,十岁那年才卖身进的韩府。自幼在家中却是什么活都gān过,故此听到荼蘼的这些话,尤觉好笑。
荼蘼自己想想,也还是忍不住笑,三人笑够了,韩璀这才问起那叫花jī的最后下场。
“后来糊成了个泥团,丢进火里了。”荼蘼想起那只可怜的无头jī,忍不住皱了脸:“再之后,熟了拿出来,敲碎了泥,剥开一看,果然很gān净,也很香……”
“你们就都吃了?”韩璀看看她的面色,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荼蘼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呃,我们……忘记抹上盐巴了……”
“啊……那后来……”
荼蘼嘿嘿一笑:“虽然没盐巴,可是我们还是觉得挺香的,就吃了……呃……吃了几块以后,就……就……就看到内脏了……”
一边的芸桦已失声叫了起来:“你们居然没有清理内脏?”
“本来是不会忘的,这不是杀jī搞的动静太大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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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荼蘼直睡到日上三竿这才起了身,盥洗完了,随意的用了些饭食,这才与韩璀出了帐篷。外头帐篷已差不多空了,各家子弟早已或打猎、或领着自家女眷赏玩风景去了。
二人才刚出来,对面的帐篷中,季氏三兄弟便也跟着走了出来。季竣邺一眼瞧见妹子,便瞪了她一眼,眸中隐有责备之色。荼蘼也不说话,只朝他甜甜的笑。笑得他一阵无奈。
见礼完了,荼蘼便问道:“我们今儿去哪儿?”
季竣廷闻言,只是淡笑不语。季竣灏则拿眼瞅瞅自家大哥:“大哥说了,我们若再跟昨晚似的,在外头胡疯,回去必要告诉爹娘,今儿只找个清净地方,大家说说话儿也就是了!”
荼蘼想想,也就点了点头。她也不是贪心的人,昨儿高兴过了,今儿有韩璀在,也确该清净悠闲些。季竣邺见妹子没有反对,这才甚是满意的点点头:“竣灏来过几次猎场,说这里有个不错的山谷,清清静静的,风景好,离着也不远,我们今儿就去那里罢!”
他既说了,众人自也没有反对的道理。季竣邺便叫了几个随从挑了东西,又将几个丫头一道带上,大家伙一并往那个山谷行去,一路上,却也热热闹闹。
季竣灏闲着无事。便说起自己怎会发现那个山谷的事儿:“那山谷原是前年秋狩的时候,我追着一只梅花鹿过去的。那鹿是只母的,我听明轩说鹿奶养人,便想着索xing活捉了,再寻个机会,带回家去,好给娘和妹子补补身子。谁料那鹿跑的快,山林里头,骑马碍事,怎么也追不上,我一怒。索xing就下了马,一路的追着,就一直追到那个山谷了……”
荼蘼偏头想了想,却是丝毫也不记得有这么回事儿了:“那后来……”
“后来就找到那个山谷了,”季竣灏摆了摆手:“谁知道那谷里头还有只正吃奶的小鹿,我一个不落忍,也就没抓那母鹿,原说回去再设法弄几只鹿的,后来却又忘记了……”
荼蘼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忘记了呀!”眼儿便斜斜的扫着季竣灏。
季竣灏嘿嘿gān笑了两声,毕竟理亏,没再说下去。
韩璀在旁看着,却是忍不住微笑,心中不由得记起了当日她母亲与她私下里所说的话。季家初次上门来提亲时,她是犹豫了的,因为季家的门第实在比她家要高出不少。韩璀外表看似温和,其实却是个拗xing子的女子,最是不愿的便是惹人小觑。
她母亲却是竭力劝说她答应这门婚事,她说:季家在京里声望颇高不说,最为难得的是清平侯季煊用qíng专一,从不曾纳过一名姬妾,三子一女皆是同母,家中关系简单,更少是非。季竣邺既是嫡长子,又是世子,年已及冠,也不似旁人家子弟,房里姬妾通房成群,由此可见,季家的家风甚是严谨,将来,想必也不会太不堪季竣邺在旁见她抿唇微笑,不由和声问道:“璀儿在想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