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竣灏睁大了眼,想说什么,却被季竣廷踢了一脚,只得怏怏住口,面上犹自悻悻。
荼蘼听他们说着这些,不由的打了个哈欠。这些天,日日赶路,她实在也有些累了。
她堂叔得了这两个值得自豪的女儿,自然是想将她们嫁到亲王贵胄之家的,若不是这几年圣上龙体欠佳,只怕他们早已想尽法子将女儿送了进宫了。
她暗地里作个鬼脸,想着,幸好没进宫,否则将来可有苦吃。
季煊夫妻见女儿面有疲态,不觉很有些不舍。
季煊便挥了挥手道:“都下去早些歇息吧,明儿我们便去庐山!”
季竣廷点头笑道:“爹娘和妹子赶了这些日子的路,也确是该休息休息。明儿去庐山,山路也不比平路好走,不过我已使人备了软轿,倒也不怕娘和妹子走不动!”
季煊赞许的看着二子,微微颔首道:“果是长进多了,很好,去罢!”
兄弟两个告辞出来,季竣灏毕竟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清远哪儿不好了,爹娘总这样!”
这话说的便有些怨气在里头。
季竣廷叹了口气,他自小在京城长大,怎能不知道穆清远其人。白了这个榆木脑袋的弟弟一眼:“穆清远什么地方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总有一天他是要上战场的……”见季竣灏还想反驳,他不由的摇了摇头。
“老三,我知道你一直将穆将军视作师父,那你可曾想过穆夫人的苦楚?”
季竣灏怔了一下,顿时无语,半天才哼哼了一声,不开言了。
屋里头,段夫人叫了慧清来,安排荼蘼在内室睡下了,这才笑着摇了摇头。
季煊叹了口气,无奈道:“灏儿这小子,这xing子也不知像谁?”
段夫人带笑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女儿已睡了,说话小点声。
季煊会意点头,果真压低了声音:“等过完了中秋,我打算去拜访一下卢院长,看他肯不肯收下灏儿。他虽不喜习文,但也该捺捺这出言无状的xing子!”
如今的白鹿书院院长正是卢修文,此人原是戊戌年的状元,因个xing耿介,看不惯官场上的有些事儿,只做了五年官,便愤而辞官归乡,此后便来了白鹿书院执教。
段夫人没有搭腔,她心里也知这样对三子是最好不过了,但季竣廷已不在身边,若是季竣灏也留在白鹿书院,季竣邺偏又沉默寡言,家里该是多么的冷寂。
季煊想了一想,道:“且明儿上山看了再说了,如今京城因着皇嗣之事,弄得风雨yù来。我的意思,我们能不牵扯进去,还是别卷进去,只在这庐山安安乐乐的住上几年,也让你好好调养调养身子!”夫妻二人在外间低低的说着话,却全然没有注意躺在chuáng上的小女儿,长长的睫羽颤动了几下,嘴角也微微的翘了起来。
原来在庐山建一所房子,竟有这么多的好处。
荼蘼在半梦半醒中迷糊的想着,原来房子的风水,真能改变人生呵!
正文 19庐山上
18庐山上
次日,一家五口早早起身,又邀了季炀一道过去庐山别院看一看。却不想季炀这日恰有公务在身,不便前去。季煊倒也并没有过分qiáng求,只是笑道:“你既有公务,我也不好勉qiáng,不如这样,等我上山去看了,再择一个好日,请了你过去,也算是谢你了!”
季炀忙笑道:“届时我是必去的,只是今儿实在不好意思了!”
二人又客气了几句,季煊这才告辞了出去。荼蘼与段夫人仍旧坐车,季煊父子各自骑了一匹马,缓缓向庐山行去。庐山此地,却是难得的山清水秀,濒临鄱阳湖,雄峙长江两岸,以雄、奇、险、秀闻名于世,素有“匡庐奇秀甲天下”之美誉。
最难的是庐山气候适宜,便是盛夏也如chūn日一般凉慡怡人。季家的庄子,位于庐山南麓的一个平坡上。四围林木环绕,往北走大约顿饭光景,便可见到一座瀑布,其水流倒泄而下,飞珠漱玉,如雾如霰,真如诗中所言: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因是别院,所以庄子建的并不太大,分了九个院子。因荼蘼年幼,故而仍与父母住在一道。季煊所请之人,颇有本事,建这个庄子时,处处依合地势,将整个庄子妆点的高底起伏,又引了一处山涧入园,使得院内泉水叮咚,更多了几分山野之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