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点头表示理解。季煊嘉许的看了二子一眼,转头示意了一下身边的长随。
那长随会意的走到挂有“白鹿书院”大匾的门前,客气的对那门人道:“我家主人与卢院长有约,这是名刺,还请您代为通禀一声!”
那门人忙双手接了名刺,这才恭敬回道:“卢院长已jiāo代了,有请季候爷!”他口中说着,便做了个手势,请众人进去,自己则当先领路。
四人忙跟了上去,荼蘼一面走一面好奇的四下张望。中秋过后,正是茱萸盛放、ju花竞彩的时候,几人一路走来,满目姹紫嫣红,竟是比chūn日百花盛放也不遑多让。
偶尔经过几处jīng舍,jīng舍内却还传出朗朗的读书声,为这幽静的山庄平白的添了几分文气。偶尔有人经过此地,都忍不住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没法子,他们这一行四人实在是太过醒目了。
绕过一道长廊,那门房将四人引至一个极幽静的院落。院子里没有花糙,没有假山、更没有流水,有的只是一畦薄田,种了些瓜果等蔬菜,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高高的葡萄架,葡萄长的极好,枝上挂满了累累的果实,半青半紫,犹带白霜,看着让人垂涎yù滴。
不过此刻,这葡萄架上却正有一个人坐着,懒懒的阖着双目在打着盹。
那门房在院子门口立住脚步,对正坐在葡萄架下的那人看了几眼,有些犹疑的不知该如何做法。季煊见他为难,不由一笑,朗声道:“卢兄,在下携三子已到了!”
葡萄架下那人惊了一下,顿时坐直了身子,目光一扫四人,却格外注意的在荼蘼面上转了一转,略顿了一下,这才起身迎了出来:“各位都请进罢!”
季煊一笑,便当先走了进来,拱手笑道:“陆兄真是好生清闲,让人嫉妒!”
卢修文摆手笑道:“只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又示意众人都坐,却原来那葡萄架下竟有一张藤编的圆桌,几张带了高高靠背的藤椅。
众人各各见礼,客气了几句,荼蘼则是借机好奇的打量了一番卢修文。卢修文成名甚早,一般人总觉得他至少也该是半百之年,但此刻在荼蘼眼中却觉此人至多也不过三旬左右,面白无须,容颜更是清秀温雅至极,看着便让人觉得好生舒服。
卢修文显然注意到了荼蘼在看他,微笑了一下,向季煊道:“这位小女公子便是令嫒么?生得当真是面相不凡,却是好一个大富大贵之命!”
这话一说出口,季煊的脸色便有些古怪,半日才摇头笑道:“卢兄说笑了,家下只得这个小女,一贯宠溺过头,xingqíng更是顽劣不堪,不值一提。偏偏拙荆爱之如命,在下也是视如珍宝,一日不见,便不得安寝,如何舍得她入那宫门!”季家已是公侯世家,算得上富贵门第,如今卢修文在季煊面前却又说到大富大贵之命,所言的自然便是皇宫内院了。
他被卢修文这话所惊到,一时就没理会得卢修文已认出荼蘼是他女儿一事来。
荼蘼初时听卢修文这句话,心里头也是一惊。脸上乖巧的笑容立时便僵住了,此刻听见季煊这话,这才松了口气,对她爹甜甜的笑了一笑。前世,她自己挑了林垣驰,季煊并没如何反对,只是神色之间却隐有忧色,其时她一心沉浸在甜蜜之中,压根没有多想,如今再听季煊的言辞,她这才明白,原来父亲一直都并不赞同她与林垣驰在一起。
只是因为过于疼爱她,不忍见她伤心失望,故而并未反对。
卢修文见季煊这般言辞,不觉笑了一笑,到底没再说什么。
正文 22 学业
今日过来所要谈的东西,其实之前季煊已与卢修文谈得妥了,此次前来不过是带了季竣灏来与卢修文见上一面罢了。因此二人倒也并没再说什么实质xing的东西,只卢修文开口问了季竣灏几个问题。季竣灏虽说自幼不好读书,但毕竟长在耽美书斋,后又随穆啸学习兵法,基础的一些知识却都还是知道的。且季煊又在一旁看着他,他也并不敢玩什么花样,只老老实实的一一作答。
卢修文连问了几个兵书战略上的问题,见他都是对答如流,心中倒也欣然。
偶尔目光一转,看见荼蘼在一边也是听得津津有味,不觉讶然。
因笑向季煊道:“侯爷的这位女公子,似乎念过不少书?”
季煊怜惜的看了女儿一眼,摇头道:“拙荆一贯疼她,总是不舍得,今年chūn天才给她请了两位先生,这孩子天生招人疼,两位先生都疼她,在我面前只一个劲的说她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