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làng汹涌,掀起阵阵狂风,chuī散藏锋一头漆黑长发,发狂妄的飞舞,与他白色的衣袂纠缠起来。
挺拔如剑的身姿,傲然锋锐的立在檐上,什么话也未说。
荆落花眼前一晃,那檐上哪还有什么人影?
藏锋gān脆利落的将夏铭宇带走了……
食指放进嘴中,蹙眉咬着指甲,身后有人沉声问:“可要追去?”
落花叹息:“没想到竟撞上逝竹崖崖主,别追了,以藏锋实力,你们就是同时出去也见不到个影儿。”
“夏公子被虏,堂主可有对策?”说话的人将自己隐在yīn影中,不曾看清模样。
落花看着早已人去楼空的huáng鹤楼,叹口气坐下,幸亏刚才聂不求一出现她便吩咐将楼上清空,不然的话……
这江湖可没几个人是冰蓝眼珠,也没几个人不知道藏锋有一双冰蓝眼珠。
荆落花沉默许久才道:“看来,只好将事qíng如实告知管事了。”
那人惊讶道:“您要直接复命吗?夏公子未请去,堂主你就危险了!”
她闭了闭眼,疲惫地挥挥手后撑额说:“你先下去,让我好好想想。”
荆落花意识到事qíng有些不对劲,一向不过问江湖事的主人为何突然间要请夏公子去相见?
还有那蒋管事,行动太过可疑了……
论容貌,荆落花不如秦霜云jīng致可人,论气势,荆落花不如宋挽月英姿飒慡,论xingqíng,荆落花不如清华清傲出尘。
但若论才智,她们三个加在一起也不及荆落花。
微撑着额,脑中快速闪过数种假设,再用所知qíng报一一推翻,很快心中便猜了大概。
意识到事qíng严重xing,抿着唇蹙眉思考许久对策,她才叹息着为自己斟了杯酒,缓缓饮下,对那暗处吩咐:“去备车,立刻通知蓝管事,”
说到这里,她挺直腰背,望向藏锋带着夏铭宇消失的屋檐,继续说:“本夫人要亲自去拜见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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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呻吟一声,铭宇睁开双眼,转头一看,便见自己只穿着亵衣躺在chuáng上。
他伸手揉着额头,缓缓坐起,锦被与衣衫带起响动。
靠在chuáng头,他望向立在窗边的人。
那人负手而立,漆黑的垂直长发曳至膝弯,背脊挺拔如松,昂然注视窗外。
这人总有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能力,不论是那头漆黑的发,还是那宽大的衣袖,都蕴藏着飘逸出尘的气质。
铭宇叹息,声音沙哑:“你这是打算永不说话了?”
那人身形依然不动,静静立着。
微微眯眼,铭宇想,若说他喜欢的女人都是五彩缤纷的工笔画,那藏锋就绝对是顶级的水墨画。
只要他所过之处,似乎只有黑与白,浅浅淡墨,深深浓郁,不论怎样描绘,都是那样淡漠冷然,却又飘逸如仙。
看惯了工笔画的人,突然间遇上这震撼人心的水墨画,也不由得驻足观赏,不愿离去。
其实铭宇一直惊叹于水墨画神奇的表现力,明明没有任何色彩,只是那样或柔软或刚硬或锋利的线条一描一绘,所有的色彩便都被完美的替代。
就如同眼前男子,沉默寡言,冰冷无qíng,但就是那无可替代的身形,立在原地,便让人觉得没有任何存在可以与他比拟。
他就是这样漠然,这样冷qíng,也正是因此,才令人震撼难忘。
见他还是不愿说话,铭宇起身,穿上鞋,走到他身后,声音因宿醉而沙哑:“之前突然离开是我不好,抱歉……”
他有些期待的望着藏锋背影,而对方就似真的冰块般依然一动不动。
气氛越发僵硬,铭宇尴尬,手足无措,却又不甘心被如此无视,他别扭地抓住藏锋宽大的袖子,轻轻拽了拽:“喂……你跟我说话呀……”
这次总算有了动作,男人缓缓侧身,冰蓝的眸子睇向他,唇开阖着吐出几个字:“去穿衣服。”
“哈?”铭宇傻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只着亵衣,白色的因为是丝绸制成,所以还有一些透明……
他只觉脸颊唰的通红,立刻甩掉藏锋袖子,猴子一般钻进被中,伸出一手艰难够着一旁椅上暗红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