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一抽,他忙跑去叫醒还酣睡着的仇段,bī着催上他煮了碗药汤,亲自喂俞赐喝下才觉得安心。
鬼才晓得俞赐经不起寒风chuī拂,才一夜就发起烧来,虚汗冒得跟啥似的,姚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提心吊胆的照顾过谁,距离上一次这样,已经十七年了吧,那时候,他娘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他两天两夜没合眼,就为换来娘的初醒,可是,到最后,娘没睁眼,就这么去了……
喂喂,想什么呢!
他惊悚的晃了晃脑袋,忙取下俞赐额头的毛巾,蘸上凉水,拧得半gān,再盖上去。
“不至于死……”他喃喃说着,门外,五双眼羡慕嫉妒恨的盯着这一切,终是无奈的叹息着悄悄离去。
姚臬也不是没注意到,只是他暂时不想去理会罢了,是他把俞赐折磨成这样,理所当然的得付起责任,至少,俞赐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一定得是自己!
于是他寸步不离的照料着,这一坐,太阳西沉。
身后扫来一阵凉慡的气息,不闻脚步声,来人似是幽灵一样的轻盈,姚臬已经猜到是谁,在这山寨中,喜欢用这种调调接近人,并且像块木头似的不爱说话的家伙,只有这么一个……
果然不是移qíng别恋啊。
心里突然塌实不少,姚臬浅笑着想:自己果然是爱慕虚荣的男人。
见俞衍不说话,似乎就想这么站在他身后,他只觉得可爱,是怕打扰到他照顾俞赐吗?想着,他回头去看,然,看见不并不是俞衍那张淡漠的脸,而是一只虎冲他扑面而来。
“啊?!”他一惊,匆匆起身胡乱伸手一抓“嗯?”
不是真正的虎,而是一张虎皮,毛发处理得相当好,揉在手里毛茸茸、软绵绵,极其舒服。“这是……”他挑眼看向俞衍。
俞衍一愣,竟是别过头,两腮微红,像是难以启齿,他抿唇许久才慢慢的说道:“天、天冷,穿这个会暖和。”
姚臬怎么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语塞的一天,他愣是眨巴着一双桃花眼老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木头消失三天就为一张虎皮大衣呢啊?敢qíng是看到自己在山寨里不缺吃不缺爱(其实也不缺穿),就是少件能在大冷天待在寒风里的大衣,才做此决定?
还真难为他这纯qíng的种儿了。
其实并不是他太苛刻,只是觉得,既然是要隐居,哪有揣着金子往山下跑的道理,所以他在来到这的第一天就告诉几人,余下的万两huáng金,就当装饰品扔在仓库里摆着,谁也不许动用,回头一想,少这样大衣岂止是他?
他是不是对他们太不好了?
想着,眉头轻蹙,姚臬下意识的攥紧虎皮大衣,这和发现这虎皮不是觉的暗huáng色,而是纯净的白色,有些黑纹点缀,原来还是件罕见的白虎皮衣,白虎皮在这附近的山上可没有,得越好几座山才能见到。
不经意间,目光瞄到俞衍冻红的双手,隐约可见划破皮的伤痕,他张了张嘴,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胸口dàng漾起一阵暖流,暖得他眼眶有些湿润。
“暖不暖?”俞衍回头正视着他,不像以往那害羞得躲避他视线的家伙,那双死鱼眼里竟冷却着一种理解,“百人斩说,你暖和他就暖和。”
虽然话语有些生硬,可是对于俞衍来说应该算是很大的突破,姚臬突然笑起来,百人斩,也就是杜子腾,俞衍还是习惯用江湖上的称号来称呼那个男人。
“嗯,很暖。”他给了俞衍一个幸福的笑脸,这不是故意姿态,而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有这些男人陪在身边,真的……太幸福。
他看到俞衍的瞳孔在放大,那种痴呆得可爱的更回愈加明显,不是他想使坏,而是看见这样纯qíng却又不太会隐藏的家伙就忍不住想要逗逗他,于是他一把拉过俞衍,抬起头吻住那张冰凉的唇,轻轻的,很是柔qíng。
俞衍僵硬得像个木偶,可就那么一瞬,他抱住姚臬的双肩,掌摁在姚臬后脑勺上,将这只妖jīng往自己怀里揉,舌头破齿而入,他生涩却是热烈的汲取着首次尝到的甘甜,疯狂得忘乎所以。
姚臬本只是想逗逗他,不料被他这么一搅和,放不开了,就像第一次与人接吻一样,他尝到一种青涩的味道,像极没有熟透的青苹果,虽然是酸酸甜甜,却让人爱不释口。他才发现,俞衍有这样叫人心动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