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相接收到下方传来的目光,轻咳两声,神色镇定,坦然地挺直了身子,却怎么也掩不住眉间的骄傲之色。
楚亦寒携着云墨衣的手,遥指自己身侧空着的座位,目光恳切,说道:“去上面坐吧。”说起来,她的妃位还未被削呢,他身边的位置,正该她坐。
“不准!”白衣的洛魂,跨前一步,拉起她的另外一只手,宣泄着自己的所有权。
那位置离他们那么远,离楚亦寒那么近,太方便他趁机做小动作了。
云墨衣回瞪他一眼,轻声道:“别闹。”这是什么场合?那么多人看着呢,怎比得在家里,由着他胡闹?
他这个一教之主,又不是不知分寸的小孩子。
洛魂红唇一抿,扫了一遍四周,瞪了楚亦寒一眼,才不甘不愿地说了声:“好吧,晚上回去……”
这招实在好用,每次这死女人令他不满难过的时候,晚上就能被他好好地折磨一番。
云墨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轻挥衣袖,摆脱了他的拉扯,轻拉楚亦寒的手,两人一起往台上而去。
“来,衣儿,朕来介绍,这位是玉国的国君。”楚亦寒故意说道、
“衣儿见过皇上。”云墨衣似不认识似的,问安道。
“朕未来的皇后,不必多礼,不如,来坐朕的身边,以便我们能好好培养一番感qíng?甜儿,你去坐楚皇的那边,也与他增进一下感qíng吧。”玉之影并未起身,便做好了一切规划。
他这是要让自己的妹妹,缠上楚亦寒,而自己,好与佳人独处呢。
楚亦寒嘴角上扬,却并不像在笑,说道:“之影恐怕是没有调查清楚了,衣儿是朕的贵妃,怎能做你的皇后呢,你来信时,朕便甚感怪异,楚国好女子多的是,之影怎么会想娶朕的贵妃,该不是……”
该不是……意味深长的余音,悉数听进所有人的耳里,人人都听得明白,抢人家的贵妃,这不明摆的挑衅么?
朝臣似乎有些醒悟过来,云小姐的身份,似乎有些模糊呢,她头上还挂着贵妃的光环,却又似乎是个自由之身,这是个什么qíng况?
落到玉之影身上的目光,也有些不明不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跟皇上抢贵妃事小,这事牵扯到的意义便大了。
若是云小姐真当了玉国的皇后,天下人会说,楚国皇帝,连个妃子都保不住,真是窝囊。
若云小姐没当成玉国的皇后,便又给玉之影找着了借口,楚国无理在先,他就算要发动战争,也出师有名,便不会像之前那般,无理无据地挑起战争,引起天下人的诟病。
所以,他此次,真的是来示好的吗?
楚亦寒一句未说完的话,便令每个人心中的天平倾斜了方向,其之功力,不可谓不高明。
玉之影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满场she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丝毫没有令他受到影响,连表qíng也未动一分:“楚兄说笑了,据朕得知,衣儿曾经确实乃楚兄之妃,却只不过是为了剿灭朝中乱党逢场作戏而已,自林正存伏法以后,衣儿便离开了皇宫,恢复了自由之身,至今云英未嫁。若真是后宫之妃,怎么会不在这宫里,反而住到娘家去了呢?”
玉之影为了反驳楚亦寒,连着宫中秘闻都说了出来,一时间,上下哗然。
原来其中还有这一层意思,怪不得,这云小姐的身份如此模糊呢?只是,他们都不知晓的事qíng,为何玉国皇帝会知晓得如此清楚?
说明,楚国的动静,皆数在他掌握之中。
楚亦寒皱眉,神色间,隐隐有丝怒气,正yù发作,一道温柔的声音,如轻风细雨抚慰了他的怒气:“两位皇上qíng深意厚,话语不绝,可是苦了我这小女子了,大老远的走来,这腿,本就酸痛无比,如今又站了这半响了,早就支撑不住了,请容衣儿放肆,先就近坐下歇歇吧。”说完,便坐在了楚亦寒的身侧。
四两拨千斤,以一个女子的柔弱之势,化解了两国皇帝qiáng烈的剑弩拔张,绕指柔,化了百炼钢。
将两国皇帝的暗cháo汹涌,说成qíng深意厚,并轻易化解了坐哪里的尴尬,她这样一说,纵然是坐在楚亦寒的位置上,恐怕满场也没人觉得不妥了,大家都关心她的腰腿酸痛去了,跟着她的皱眉而皱眉,她一难过,大家都觉得心都要滴血了,谁忍心这么美的柔弱女子受一点点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