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不大,深处是一座竹屋。苍翠之间,石桌旁的矮凳上,坐着两个人,男子紫衣长衫,身形健硕,眉宇间透出傲然霸气,只是此时,他正嘴角含笑,宠溺地看着对面的素衣女子。
女子青衣墨发,手中拿着一枚白子,久久不能放下。之后,终于还是将白子放回棋盒,苦笑道:“我又输了,为什么我和谁下棋都没赢过。”本来以为轩辕逸是个武将,棋艺应该不会如何jīng妙,谁知,她还是输了。
轩辕逸好笑地握着她的手,回道:“那就不要下棋了,费脑子,你不能太累。饿了吗?”
救命啊,舒清扶额,低叫道:“我才吃完,又不是猪!”人家一天吃三餐,他现在是一天照六餐喂,还让不让人活啊!
起身走到她身边,轩辕逸可没那么好糊弄,轻抚着她微凸的肚子,故作生气地说道:“你还敢说,每天就吃那么一点点,现在你不是一个人,可不能饿着我的宝贝。”
舒清暗叹,不能饿着肚子里这个,也不能撑死她吧。不过舒清聪明地闭嘴,某人初为人父,她还是不要打击他的积极xing比较好。
看看即将被海面吞噬的残阳,轩辕逸扶着舒清起身,说道:“快起风了,进屋去吧。”虽然已进入夏季,但是海风依旧寒冷。舒清没有说什么,跟着轩辕逸往回走,才走出几步,只听见远处,一匹骏马以破竹之势,向着他们急奔而来。
轩辕逸微微眯眼看去,将舒清护在身后,待马匹越来越近,看清是炎雨之后,他才放松下来。
狂奔的马在竹林前停了下来,炎雨急步走到舒清面前,说道:“主子!”
舒清微微皱眉,心中有一抹不好的预感,问道:“什么事qíng怎么急?”
“有一个人要见您。”
舒清奇道:“谁?”
炎雨侧过身,只见他身后站着一个一身láng狈,脸色苍白的青衣女子,看见舒清,二话没说,就已经跪倒在地上:“舒清小姐!”
这人是——看清女子的脸容,舒清惊道:“朗月?”她是商君身边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也不是海船进出海域的日子。朗月憔悴慌张的神色,把舒清的预感引向了更坏的地方,舒清急道:“发生什么事?你快起来说话。”
谁知朗月非但不起来,反而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哀求道:“朗月求您,求您救救公子!”舒清小姐真的没有死,她总算是找到她了,无论如何,她也要求得小姐救公子。
“商君?”果然是他出事了吗?心中一紧,舒清上前一步,扶着朗月的手臂,说道,“发生什么事qíng了?你起来说话!”曾经的朗月,也是个温婉从容的女子,今日竟是慌乱急切成这般模样,商君到底出了什么事qíng?
舒清拉她,朗月却是不肯起来,这一拉一拽之间,舒清踩到自己的裙摆,差点摔倒。
“小心。”好在轩辕逸及时将她抱在怀里,朗月也赶紧伸手扶着舒清,却意外看见舒清隆起的小腹。夏日轻薄的衣衫,被海风chuī拂得紧贴着腹部,肚子也越发明显。
舒清小姐有孕了?看她的腹部已经如此明显,该有三四个月了吧。她还会为了救公子而出去吗?海上汹涌翻腾的风làng,她来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舒清小姐可挺得住?她可愿意冒这个险?
朗月愣着不出声,舒清却已经急坏了,“朗月你别发愣,快说话,就你一个人来吗?笑笑呢?”莫不是笑笑也遭遇了什么不测?
朗月回过神来,赶紧从袖间掏出商笑给她的信笺和吊坠一同递给舒清,回道:“我是和秦公子一起来的,他下了船就不知去向了。这是笑小姐让我jiāo给您的。”
修之也来了?他人呢?莫不是去了——
低头看向手中的玉佛吊坠,想到那时笑笑如花的笑颜,商君风雅的淡笑,舒清的心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般。这是在笑笑及笄之时,为了祈求她永远平安幸福,而特意送给她的,现在吊坠完好地回到了她的手心,她的主人,却又在何方?
赶紧拆开手中的信笺,聊聊数行字。舒清越看脸色越沉,商君竟然到了天城,而且生死未卜?
舒清盯着信笺沉默不语,朗月猜不到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再度跪倒在地上,哽咽道:“舒清小姐,朗月知道,此时来求您,让您很为难。公子也告诫过,绝不能来打扰您,但是我们真的想不出其他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