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看也不看他一眼,走到阮听雨身边,帮她把衣服盖好,附在耳边低声问道:“我就认识几种糙药,龙牙糙、huáng花香薷、曼陀罗够了吗?”一些粗浅的治伤药他还是知道的,就怕这些药还不足以治疗她的伤势。
阮听雨哪里还管这些,用没有受伤的左手紧紧抓出商君的衣袖,虚弱的她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还是不停地说道:“不要,不要去??不要去!”
她知道他有武功,可是láng窝是万万去不得啊!商君轻拍阮听雨,示意她放手,她却拽得更紧,手不住地颤抖着,就算没有了一只手,她也绝不让他去,因为光是想着他被láng群围攻的样子,她宁愿自己的手废掉。
商君轻叹一声,轻轻点了她左臂的xué道,阮听雨只觉得左手瞬间变得无力,即使百般不愿,手还是不得不松开。商君将她的左手放进衣服下盖好,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然后潇洒地起身,对着靠坐在一旁的少年笑道:“三儿,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听雨,好吗?”
少年被那抹仿佛什么都不惧怕的从容笑容震得片刻无语,缓过神来后立刻点头回道:“好。”
冷芙不耐烦地叫道:“走啊!磨蹭什么!”待会儿让你吓得屁滚尿流。
商君依然还是那样骄傲地笑着,倒显得他们的气急败坏幼稚而可笑。冷芙更生气了,推搡着商君往外走,他们出了石室,少年立刻站了起来,靠在窗旁观察着外面,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见下面乱林的qíng况,如果那个叫商君的男子真的跳下去了,他就能看见。
少年微微眯起的眼隐含着危险的jīng光,他此时沉静的脸上,哪里还有幼稚的神qíng。
少年叫萧纵卿。他有些希望那男子跳下去,因为他很想看看他还有什么能耐。他又有些不希望他跳下去,几天前一个所谓的武林高手,就从这里跳下去了,自以为能穿过这片lángxué逃出去,结果还没半个时辰,伴随着láng嚎,只听见几声凄惨无比的叫喊,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如果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也这样死了,那怪可惜的。不过看他刚才那自信满满的样子,或许值得期待也不一定。
石舫押着商君走到石室旁,脚下是陡峭的土坡,眼底全是密林,不时还能听见几声让人毛骨悚然的láng嚎。
冷芙叉着腰,得意地笑道:“跳下去啊!”
商君微微眯起眼,看向远处,十几里之外有山石,或许那里就有出口。置身密林,最怕的是迷失方向,抬头看看渐渐西斜的烈日,跟着太阳走,他应该能在日落前走到。
商君还在思索着如何穿越密林,冷芙看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眯眼的,以为他终于怕了,于是更是得意,讽刺道:“不敢了吧,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谁知她话音未落,商君忽然向前一跃,迅速而利落地跳下了陡坡。冷芙和石舫还没有回过神来,商君已经置身密林之中。
“喂——”冷芙一脸的惊慌,大叫道,“你还真跳啊!”她只是看不惯他骄傲得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想要吓吓他而已,好不容易有个这么有趣的人,她可没想真的让他去喂láng啊。
站在陡坡边上,冷芙焦急地盯着下面,叫道:“我放绳子下去,你快上来,里面真的有láng群,会死人的!”说完对着也一样惊奇万分地看着密林下方的守卫吼道,“看什么看!拿绳子啊!”
石舫也紧紧地盯着密林,眉头紧锁,原来他对这个弱不禁风的男人厌恶得很,不过现在他倒是有些佩服他了,为了妹妹,居然头也不回地跳下明知饿láng遍地的lángxué,算条汉子!看他跃下时很是轻盈,是有些武功的,顺着绳子爬上来应该没有问题。
只可惜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绳子是放下去了,下面却早已没了声息。
“喂——你还活着吗?”
“喂——”
冷芙叫了半天,回答她的只有空旷的密林和渐渐偏西的日光。
石舫也纳闷,这人跳下去之后,怎么就没个回响,林子并不高,他走动的话,应该能看见糙木晃动,但是现在却什么动静也没有,难道摔下去就摔晕过去了?
冷芙烦躁地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嘀咕咒骂着商君的愚蠢。
“你们在那儿看什么呢!”井向天好笑地看着石舫目不转睛地盯着乱林的样子,有这么好看吗?不就是一片林子几窝láng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