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如今我们已经在地狱里了吗?”
皱紧眉头,萧凉因为零的这一层认知而痛恨着,耳边传来零低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绝望坚定的说着。
“凉,只要你还活在这个世上,就算是地狱,那么对于我来说也是天堂。”
十年来第一次听零说出如此动人的qíng话,萧凉感动而伤悲,他知道零恐怕是已经了解了某些事qíng,所以才会如此说,可是,如果真的要用零的xing命来换取自己的偷生,那么他不如就这样被秘药折磨致死,至少,零再没有了束缚,他会在那位少年身边活的自由自在。
背上行李,带上满身的伤痛,在一次深深凝望因为迷药而昏睡过去的零,任泪水横流,萧凉趁着月色离开了那令自己永世沉沦的怀抱。
“你走了,他会疯狂。”
一道冷冽如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萧凉悠得转回身看去,一名身材硕长的少年踏月而来,墨色长发飘飞,青色的凤眸不怒自威,他淡淡的注视着,淡淡的提醒,却让听者犹如雷击。两弯长眉拧成了一条线,胸口气血上涌连忙用手捂住嘴,血腥味随风散去。抹掉唇畔的血渍,萧凉望着那少年柔声道。
“我不会留下来拖累他,因为我已没有多少天好活,请你不要告诉他,就说我走了,从此之后,我们两人恩断义绝,再也不要见面了。”
“他会相信?”
“他会,只要是我说的。”
“嗯。”
“还有,请你,请你一定不要让零去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qíng,他太累了,请一定要让他快活自由。”
“好。”
得到了承诺,萧凉相信那少年必然是言出必行,望月长叹,迈开虚软的脚步,他知道这一生,该知足了。
……
回到铃兰,等待萧凉的当然是最严酷的刑罚,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间五十多平的刑房中渡过了多少时日,他只知道每天加诸在自己身上的都是一种不同于前日的刑法,默默计算着,他祈祷着毒药发作的时日的到来。
当一缕温暖的阳光从打开的牢门外投she进来照在身上,萧凉眯起了眼睛,他已经习惯黑暗了,来人踱步到他面前,细细打量着那一身斑驳的伤痕,褪去了一层又一层的皮,剩下的依然是焦黑和腐烂,除了完好的脸部,其他部位已经萎缩,损毁,像是一团腐ròu。
“没想到你的生命力如此qiáng,我该庆幸没有杀死你吗?”
辜逸飞那恶魔一般的声音透进耳中,萧凉闭上双眼沉默以对,一阵低而诡异的笑声飘来。
“呵呵,真是顽固。朔七,你经过了朔影最残酷的两百零九道刑罚,承受了秘药的凌迟之痛,却还能在一年之后活了下来,你是天生不死的暗杀者啊!”
一年了吗?萧凉抬起毫无知觉的身体,竟然已经度过了十六岁,多么漫长的时间,启开gān裂的嘴唇,声音沙哑的像是拉锯。
“我不会替你做任何事qíng。”
“如果我用零的命来jiāo换,你也不做吗?”
yīn邪的挑起眉,辜逸飞定定的凝视着这个意料外的惊喜,他需要这个人去为他卖命,那些最危险最yīn暗的事qíng非他莫属。果然在见到那死寂一般的双眸重新燃起了亮光后,辜逸飞露出了一抹胸有成竹的笑。
“你的话我不会相信。”
“你只能相信,他已经被朔影除名,换句话说他现在身为辜氏族人,在没有经过长老院,五系头领和我的共同商议下,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杀他。”
一想起他的好儿子gān的好事,辜逸飞就满腔怒火,原本想让他孤立无援,没想到却白白为他送去了一员猛将,而且现在他还不能轻易动手,想想就令他窝火。不过,还好,他又得到了一个杀人机器,这个人,只要捏住了他的命门,他会很乖,任凭他揉搓捏扁。
当然听出了辜逸飞话中满含的不甘,经过衡量,萧凉相信了,虽然他很想死,但是只要想起零还活在这个世上,他怎么也狠不下心去先走,他想要更加靠近,即使从今以后只能生活子啊黑暗之中。
“好,我答应。”
……
一句话换来了萧凉近三年的血腥生涯,出没于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毫不留qíng的除掉任何辜逸飞通报的人物,不去问,不去想,只是不停的挥动手指,内心深处却在收集着有关于那个人的所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