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落差,葛玲心中自然不满。
时间长了,葛玲发现沈彬并不是心目中的理想良人,他汲汲营营,成天为一些利益算计,能陪她的时间不多,还不如当初嫁给外祖母家的四表哥呢,至少四表哥不像沈彬那般,他是一个真正有才华之人,一心治学,不喜那huáng白之物,这才是一个真正的清流君子,不为外物所。
只是再后悔也是枉然,她现在已经是永平侯府的世子夫人。
葛玲从来不是个喜欢委屈自己的,既然生活不如意,那就直接提出来,只是她没想到,丈夫竟然觉得她莫名其妙,夫妻俩沟通几次,谁也说服不了对方后,后来沈彬索xing不回房了,直接歇在书房里。
葛玲对沈彬的去处并不理会,他爱来就来,爱走就走。如此,她也过了一段无人理会的日子,初始便觉得十分自在,每天只需要过自己喜欢过的日子就成。
后来她突然发现连下人都敢对她不敬,她吩咐的事qíng,下人拖拉半天都没完成,练字时想用点澄心纸都需要自己用钱去买,吃点喜欢的东西,也要使银子……
被气过几回后,她这才恍惚地发现生活和理想是不同的,这未嫁人和嫁人后也是不同的。
在她未出阁前,她的母亲是主母,护着几个孩子,她是家里的大小姐,谁敢对她不敬?她那时候什么都不用理,母亲就会为她安排好一切,敢对她不敬的下人都被收拾了。
可现在,这些对她不敬的下人的身契在婆母那儿,丈夫又被她气走,不会给她作主,她一个人孤伶伶地住在院子里,虽然不用理外面俗世,可一点也不自在。
葛玲过了几个月不如意的日子,被现实弄得没了脾气,终于向现实低头。
后来她向沈彬道歉,也答应好好地教养让她不待见的女儿,又被娘家人说教一通,终于有点通人qíng世故,在婆母的唠叨下,她心里虽然委屈,但也知道为了自己,也为了女儿,她怎么着也得生个儿子傍身。
不然婆母就要给深彬抬几房姨娘,好传宗接代。
葛玲对沈彬还是有几分感qíng的,自然不允许这种事qíng。
不久后,她便怀上第二胎。
怀第二胎时,葛玲没有像怀宜姐儿那般折腾,好吃好睡,而且因为肚子总是饿得快,她受不住,便越吃越多,肚子里的孩子才三个多月,葛玲便已经胖成这般模样。
加上今儿出门见人,葛玲觉得自己的皮肤太差,还生出一些斑纹,简直不难看,便画了个浓妆来遮掩。
葛玲淡淡地道:“宜姐儿身子弱,前些天天气冷一些,她就咳嗽了,如今身子还没好,我不放心她,让她留在家里。”
说着,她又看向霍姝怀里的孩子,从那孩子jīng神的模样,可以看出这孩子被养得很好,胖乎乎白嫩嫩的,一看就是个健康的孩子,和宜姐儿那种病恹恹的样子截然不同。而且宜姐儿比这孩子早出生几个月,可是宜姐儿现在还不会走,说话也不利落,看着就比这孩子小似的。
不知怎么地,葛玲心里有些憋闷。
明明当年这姝表妹和妹妹葛琦一样,活泼闹腾,不学无术,看着就让人不喜欢,哪知经年后,大家都为人妇,这姝表妹好像和当年依然没什么区别,越发的美丽,她生的孩子也讨人喜欢,自己和她一比,什么都比不上。
明明当年,这姝表妹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
霍姝听到她这么说,面上也露出几分关心,“叫太医来看过了么?小孩子身子弱,可不能疏忽。”
对于宜姐儿那孩子,霍姝见过两次,都是永平侯夫人带出来时见的,她每次都被奶娘抱着,神色恹恹的模样,看着怪可怜的。霍姝现在是当娘的人,有胖儿子每天闹着她,再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心肠也柔软几分。
葛玲淡淡地应一声,并不怎么想说身体不好的女儿,问道:“姝表妹现在可是去看妙表妹的?”
霍姝笑着点头。
“那就一起罢。”葛玲扶着腰,慢慢地走着。
霍姝见她这样子,就不太想和她走在一起,偏偏葛玲开口,只好配合她的脚步,同她用guī速慢吞吞地往霍妙的妙锦院而去。
路上,葛玲想到什么,说道:“阿琦的亲事定下了。”
“啊?”霍姝有些吃惊,“几时的事qíng?阿琦没和我说。”
葛琦现在随父母在任上,这几年霍姝时常和她通信聊天,不过因为路途遥远,信件往来不方便,往往几个月才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