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下子变得cháo湿,不过一滴水也没落到他身上,惟公卿望着面前的男人,心想着这和出水芙蓉的感觉差太多……
很像一条跃出水面的鱼。
逝修还是不习惯人的身体,他没抹脸上的水,一站起来就开始晃脑袋,直到他觉得满意了,才停下这野shòu的习xing。
惟公卿无辜的看着衣襟上的水,狗甩毛的时候永远都不会顾及别人……
他之前还想夸他没弄湿自己,现在看来,连头发都蒙了层水汽。
看到惟公卿,逝修愣了下,然后重新沉回水中,慢慢的游了过来。
‘这是在游冬泳?’
逝修游到岸边,胳膊往冰层上一搭,问道,“找我?”
人间的温度对逝修不会造成影响,他心里清楚,可看到皮ròu和冰面赤-luǒ-luǒ的贴在一起,他难免打了个寒颤,看着就觉得冷……
他的注意力全在逝修赤-luǒ的身体上,他光顾着看成他有胳膊,语气就慢了很多,“找你吃饭……”
“不吃。”逝修想也没想就回答,他是邪灵shòu,不需要人间的食物,吃与不吃是一样的。
惟公卿自然知道,不过习惯餐桌上有逝修,他突然不来总像是少点什么。
他知道逝修今儿心qíng不好,也不知是否和他寻找的东西有关,惟公卿刚要问,目光就落到了他被水淹了一半的胸口上……
逝修那里,有个很新的伤口。
那伤是被贯穿的。
现在好了大半,但伤口的模样依旧狰狞,那两个圆形的疤看的人触目惊心的。
想到逝修抱他回去那晚,他那浴血的模样,惟公卿忍不住问了句……
‘这个……是那天受的伤?’
跟着他的视线往胸口上瞄了眼,逝修闷闷的嗯了声,然后整个人又沉下几分,水从胸口直接淹到了下巴。
很明显逝修不想多谈他这伤。
事实上他们也从没聊起过那晚的事qíng,所有的一切。
邪灵shòu本身有很qiáng的自愈能力,可是逝修现在的力量还不完全,其他伤口这会儿已经看不见了,除了这个之外,背后那粉色的伤疤还如蛛网般纠结着……
这是逝修难以愈合的两个伤口。
也是他的耻rǔ。
想到这男人的骄傲,他的坚qiáng,还有逝修过去曾给他的帮助,水波的映衬下,惟公卿的表qíng柔和许多,“疼么?”
逝修立即瞪了过来,那不屑的眼神再看到惟公卿的脸后又转向别处,他用一声冷哼回答了他的话。
然后,就是长久的寂静。
河口流淌的声音成了唯一的节奏,冰冻的河面上,只有这一条折she着月光,那粼粼光芒让人的心都跟着静了下来。
俩人看着相同的方向,其实那边没有什么,只是没把视线收回而已。
过了很长时间,惟公卿突然开口,“谢了。”
逝修还是沉着张脸,表qíng没变,身体却跟着动了下,流动的河面激出几圈涟漪,又很快被河水冲走。
这一声谢代表很多层意思,在他孤立无助的时候,逝修虽然放弃了他,但没有一次把他扔下。
惟公卿不适合煽qíng,更不习惯矫qíng,说完之后就笑着低头,可能是这一刻的气氛太好,他忘记了冬天的寒冷,指尖伸进河水中,拨弄了几把……
寒意瞬间传来,惟公卿却没把手收回,这水是很凉,但温度竟是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并没有那种一碰到就浑身哆嗦的感觉。
现在想想,他顶着一身cháo气蹲在河边,竟然到现在一个喷嚏没打。
夜晚的河边最冷了。
他好像很久都没留意过气温了……
这是,他的体质变好了?
他思考的时候,手就在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划着,岸不高,但想碰到水也要俯下身去,惟公卿想的专注,就没留意到自己的领口跟着他这动作敞开了……
逝修看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露在外面的脖子和一小片胸口……
他突然想起了小黑的话……
很白……
连这里都是白的……
说起来,惟公卿虽然不像女人那么白,但在男人中皮肤算是白的。
不止是身体,连有些地方的颜色都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