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彻把头转了过去,不过这杯酒还没送到嘴边,他就放下了。
闻彻决定还是过去看看。
这一到寝殿门前,白和红就一脸无奈也沉默的对视着,在他们给他施礼的时候,闻彻大步走了进去。
惟公卿只着内衫,赤着脚,披头散发的站在寝殿中央。
“怎么了?”
惟公卿那一双眼睛,从他进门就开始紧盯着他,没有愤怒也不见惧怕,只是看着。
“我的衣服呢?”他问闻彻,这是他今早喊叫的原因。
其实他也没喊什么,他只是叫人来而已。
声音略大,但不至于到尖锐的地步。
侧头看了眼,衣袍就挂在chuáng榻一旁,包括内衫,一应俱全。
闻彻不知道,他所指的‘衣服’是什么。
还是说,这是今天的新花样。
他道,“在后面。”
可惟公卿头都没回,“那不是我的衣服。”
是的,属实不是他的。
闻彻醒来那天,他的衣服被灵池的水浸透了,第二天gān了的衣服就在chuáng榻边,可是今天,却不是他之前穿来那套。
而是更华贵,更jīng致的款式。
惟公卿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衣服真正的主人是谁。
数千年前的东西不可能留到现在,灵池内的时间也不是静止的,这衣服很明显是新的,而且还是刚做出不久的,想必昨儿还没回到这里,否则他不会穿着自己来时的衣服。
那古朴的服饰,难懂的字符花纹,无一不在述说着这衣服象征的地位。
这是,惟九怀的衣服。
巫灵的服饰。
这衣服是给他的,没人穿过,但却不属于他惟公卿,这不是他的东西。
所以,他不穿。
面前的男人沉默的看着他,惟公卿下意识的瞄向他的手,他以为闻彻会紧紧握着拳头,青筋bào涨,随时都能扑上来拗断他的脖子,或是让他为出言不逊而付出代价。
压抑的恐惧又翻了上来。
不管他多镇定,他还是害怕闻彻。
惟公卿没有退缩,就算这事儿会激怒闻彻,他也一定要坚持己见。
他是惟公卿,他不是惟九怀。
他们是两个人。
“我不要他的东西,任何的一切,都和我无关。”
这句话让红与白看向对方,俩人的脸色一样难看,闻彻等了这么久才终于又见到他,可是他却这么轻飘飘的否认了……
所有人都以为闻彻会失控,可是闻彻只是看着惟公卿,缓缓道,“按他说的做,重新准备。”
这话让门外面的俩人再次面面相觑,只是表qíng转为震惊。
红没说什么,挤眉弄眼一番后,就从栏杆上翻了下去,除了准备食物,他还得再跑出去一次。
自打惟公卿来到玄灵殿,他成了专门跑腿的。
早中晚,每天跑三次,基本上才回来没多久就又要出门。
没办法,惟公卿要求新鲜,他不喜欢吃剩下的东西,更不喜欢凉了的食物。
红只能抓紧时间,早饭他刚买回来了,这个时辰再出去,快一点还赶得及午饭。
他辛苦,可惜没人心疼他,小黑gān不了这活儿,而白也不会管,所以奔波劳碌的只有可怜的他一人。
白也不明所以,但这事儿既然过去了,她就没有留下的必要,看了眼趴在远处的小黑,她示意它可以离开了。
小黑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耷拉的脑袋往寝殿内看了眼,但很快又低下,跟着白夹着尾巴走了。
不管在闻彻眼里,这是闹剧还是正事儿,事qíng都到此为止了,他也打算离开,不过才一转身,身后那人又喊了句……
“闻彻。”
闻彻顿住,然后,惟公卿说了句他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的话。
“谢了。”
惟公卿说完就回到chuáng榻上去了,至于听到那俩字的反应,只有闻彻自己才知道。
闻彻没qiáng加于他,他接受了他的说法。
其他恩怨不算,单是这事儿,他道谢。
寝殿外,能看到石壁上的光亮,闻彻望着那独特的颜色……
他和惟九怀不是一个人,是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止是与千年之前,现在的惟公卿,和之前他见到的都不同了。
这不是错觉,但是这个改变,闻彻却分的不是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