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那叫一个惨。
管家在心里摇摇头。
送到门口时,他冲着惟公卿微微颔首,“主子,棉被褥子已经准备好了,房间也收拾妥当,您还有其他吩咐么?”
惟公卿摇头,示意他可以回去休息了。
关键再次颔首,脑袋抬起时,他笑道,“我叫梅新飞,您叫我梅管家或者和大家一样,叫我梅伯都行。”
在管家温和的笑容里,惟公卿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没心肺,这名字起的还真挺贴切的。
……
梅管家走了之后,惟公卿才去问逝修的意思。
‘这宅子里不gān净。’
逝修连眼皮都没抬,前爪一拍,就进了房间。
屋里很暖,奔波一天,惟公卿早就累了,他跟着进了屋,不过看到那chuáng榻他有些迟疑。
他和逝修,要怎么睡。
那chuáng榻很大,即便逝修这个形态上去也很宽敞,可是一想到之前的事qíng,惟公卿就没办法再挪一步。
逝修在屋里巡视一圈,一回头发现惟公卿正盯着他看,沉默了一晚上的他终于扯开嗓子,开始了他的第一声咆哮。
“你看我做什么?!别指望我会抱着你睡觉!我的咒已经解了!谁会想抱凡人那又没用又软弱的身体!你看我也没用!我不会和你一起睡!”
他第一次觉得,这家伙的咆哮这么动人。
这可真是求之不得。
‘chuáng榻给你,我睡那边。’不给逝修改变主意的机会,惟公卿指指chuáng榻,立即做了安排,他示意逝修到上面去睡,里间还有个内室,是专门给丫鬟准备的,小是小了点,不过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他去里面。
逝修看了眼那整洁的chuáng褥,嫌弃的一扬头,“谁会想睡那么小的地方,翻身都翻不了,凡人就是小气,睡个觉弄的那么麻烦。”
‘那你要睡哪里?’睡大chuáng是他求之不得的,但他没露出一点欣喜的笑容,反倒是一脸担忧的看着逝修。
他表示他还是在替他考虑。
逝修点点前爪,他脚下是一块shòu皮地毯,在惟公卿来之前梅管家已经打扫过了,所以只有一点尘土味儿,这在逝修眼里,比那个chuáng好不知多少倍。
‘既然这样……那,晚安吧。’
累了一晚上,惟公卿多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要知道他连比划再用嘴,要比常人更加辛苦。
没有洗漱,他糙糙的吃了颗蛋就栽进了柔软的chuáng褥中。
睡到chuáng的感觉真好。
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惟公卿闭上了眼睛。
shòu皮地毯就在chuáng边,chuáng幔没拉,逝修一抬头就能看到凡人那张疲惫的脸,他砸吧两下嘴,也趴下了。
屋里很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惟公卿很累,却睡不着,他躺在枕头上,看着前方凸起的那块黑色毛皮,半晌之后,他无声的说,‘逝修,谢谢你。’
因为逝修,他才不至于沦落街头,也因为逝修,他接下来的日子不会那么辛苦。
对这个世界他并不了解,但逝修应该比他知道的还少,毕竟那家伙不是人类,所以来到人类世界生活,惟公卿下意识的担起了责任。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想要安稳的生活。
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逝修什么都不懂。
他担心的问题有很多,衣食住行,他们要怎么弄到银子,他们要如何生存,这些都是他得考虑的。他的责任和负担很重,惟公卿很清楚,稍有不慎,就不是他们饥寒jiāo迫的问题了,而是江沐找上门来,xing命受到威胁。
接下来的一切,是好是坏,都和他有直接关系。
所以被拒之门外后,惟公卿才抱歉的看着逝修。
可是,被照顾的人,反倒是自己。
逝修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银子,房子,这让他很意外。
这妖怪固然可怕,但这一刻,惟公卿是真想和他说声谢谢。
他还从没被人照顾过。
今晚,他过的很踏实。
连最后的jīng力都耗没了,惟公卿才昏迷一般的睡了过去,地上那头野shòu慢慢的抬起脑袋,看向那再也支撑不住的凡人……
……
睡到半夜,逝修的耳朵一动,突然直起了脖子,那警惕的视线,唰的转向chuáng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