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记惊雷在白衣僧身前炸响,爆发的气劲将他震得一晃,少年道士的剑光随后方至。
“神霄派莫月鼎是你什么人?”
白衣僧一闪,出现在少年道士身侧,冷声喝问。
少年道士傲然道:“正是家师,且吃我一指。”
少年道士禹步一迈,与白衣僧几乎同时转动,两人竟似互相换了个身位。
白衣僧愣了一愣:“修为不弱!”
扬手又是一指。
少年道士将身连晃,脚下滑动,眨眼身前已隔了数人,隐于人后。
白衣僧再不理会,再次bī近灵儿时,脚下忽一挫,身儿略倾,面色大变:“鹰击剑术!好个解道枢!竟然躲到此处偷施暗算!”
“和尚误会了,那并非剑气,乃是一缕拂尘丝而已,你坏我十年修为,我让你试试跛足的天罗步,这才公平!”
解道枢咳声喘道。
“我还是小瞧你了,受我一指竟还能挺住!”
白衣僧双腿微微发颤,衣袍自上而下,贴体而流,显是在运气qiáng行压制伤势。
解道枢甚是狡猾,猜到白衣僧意图,遁去后迅速守到灵儿身旁,不仅使得白衣僧功亏一篑,且还让他腿上吃了一记飙出的拂丝。
“我的拂丝金贵,送出一根就少一根,若非有缘,我是不舍得相赠的,和尚,从今往后,你就慢慢消受拂丝缠身的滋味吧!”
白衣僧眉间聚怒,咬牙喝道:“今日你我决一死战!”
说话间,僧袍鼓胀,旁边众道士被他提功所发的气劲迫得身不由己,纷纷来跄退,阵中仿佛被掏了个大dòng。
而外边,失去解道枢,全真道士的阵形仅仅维持片刻,半圆阵形的外缘便歪挤变形,终于溃败,众贞苦士从缺口攻了进来,全真道士乱成一团。
解道枢身后的贾似道大叫:“道长!敌势凶猛,咱们且退入林中。”
解道枢道:“不必着慌,咱们的援军已到!”
白衣僧大笑:“你们有援军,难道我们就没有吗!”
我心上一凛:不错,怨憎会的盟友湖州一众此时尚未露面,莫非有什么令人想不到的后着?
思忖间,只见白衣僧将身一闪,出现在灵儿身后,朝解道枢一指戳去,解道枢的身子却像个幻影,一戳即没。
“你会残影逃身,难道我不会吗?”
解道枢学着适才白衣僧的语气,大笑中,手上剑出如电。
剑击处,白衣僧身影倏然霎灭。
一时间,两人快来快去,两团身影,相互追击,分不清是实是虚。
便在这时,我耳膜微微发木,听觉似乎迟钝起来,不一时,耳中震动,嘤嘤嗡嗡,其声更噪,却是李居的大群蝙蝠与“蚊虫大阵”赶到,经由我们树下,漫天铺地地淹向场中,转眼一片乌暗蔽空。
啊呀,瞧这声势,林中飞虫鸟雀,百般俱全,李居真是贪心!他竟然召集了数倍于适才蚊阵的禽虫大军!
“哪来的扁毛畜生!啊!蚊虫!该死,该死!”
蚊虫鸟雀不分敌我,没头没脑,扑人脸面身上倒也罢了,入眼入鼻则不堪忍受。
底下登时响起一片“啊欠,啊欠!”
的喷嚏声,夹杂许多人乱骂,不少人骂声未毕,转眼被敌刺死,连最后的喝骂也不能发出。
全真道士首当其冲,其阵形收缩,人群簇集最密,毫无转寰余地,纵yù出手挥赶蚊虫也是不便,受蚊阵一扰,人群乱成一锅粥。
怨憎会一方的攻势也大为受挫,相比全真道士背朝禽虫,他们却是正向迎面承受,头面眼目等紧要处受冲击,尤为不堪。
在满场骚乱中,却是qiáng者更qiáng,弱者更弱。功力修为深厚者,一有异变,护体真气当即警然生发,蚊虫之类未必能近身,受扰较弱。惨的是功力稍弱者,猝不及防中略一慌乱,当即被敌杀死,一时间,短短一会儿,双方均伤亡惨重。
qíng形太乱,已到难分敌我的地步,双方只得各自退后罢战。解道枢拂尘狂扫,劲气激空,不一时,将己方上空的蚊虫驱散无遗。怨憎会一方中,有的脱袍狂挥,有的扬掌击空,偕力之下,也渐渐清除了满空乱飞的物事。
待上空一净,场上人人身上落了一层厚灰般的蚊虫尸体,各自收拾不迭,甚是láng狈。
我与霍锦儿虽高居树上,也挨了不少逃出阵外的蚊虫搔扰,一阵手忙脚乱地驱赶。
我微运真劲,上下略挥,掌风过处,蚊虫远逃,不料耳中却传来霍锦儿瞠怪的微哼,我一怔之后,不禁好笑,心底却麻痒丝丝的有些异样。仓促之下,我只顾出掌驱挥,全未留意到,我掌面虽未到触到霍锦儿身子,掌风所及,却多半对她腰臀上下,又拍又打,无所不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