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凝神,想了片刻:“这事燕王不准说,不过咱们好歹也有些jiāoqíng,江侯爷实在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江容眼神亮了亮,欣喜地走过来,我瞅准时机,一把按住他手臂要xué扭到chuáng上,不理江容大声喊“疼”,讽刺道:“江侯爷好兴致啊,下官很想知道你是来探我的伤呢,还是找乐子?或者打探消息?”
江容急叫道:“哪儿话啊,我真的是关心你!哎哟,疼疼……”
我笑道:“下官可是警告过江侯爷的,是你自己不识趣。”
江容一副要哭的样子:“我活该还不成么?快放开……”
“你若再说呢?”
江容不假思索:“我烂嘴烂舌!”
居然还是那一套,我抽了下嘴角,放开手。江容立刻躲得远远的,一脸严肃道:“虽然本侯与凌主簿是知jiāo,但也不可这般没上没下,下不为例。”
我扬眉笑道:“我也是真心想与侯爷亲近,可能方式粗劣了些,望你勿怪。——不知道侯爷近来常与梁王殿下通信么?”
江容有些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听说山东近年收成不错,梁王殿下的仓中都满了罢?”
江容神色有些警惕,含混道:“家父从没与我提起,倒不太清楚。”
我笑道:“可是我听说山东的粮食多得烂在仓里,难道梁王殿下没想过为国出力,支援一下天御府?”
江容gān咳了一声,突然很正经地看我:“你原来在打这个主意?我今日可算自投罗网了。”
我一笑:“你不来我也准备去找你,侯爷口口声声为我担心,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吧?”
江容神色微耸:“这可不是小事,就算皇上亲自下旨征粮,我父王也未必就应了,你别说不知道这其中利害。”
我正色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向你开口。这一次出征非同以往,天御府几乎清囊而出,但没有大批粮糙支援,就算再多五十万大军也没用。”
江容狠敲了下扇子:“你当我冤大头?先别说父王听不听我话,梁王府白白出了粮糙,能有什么好处?”
我悠悠道:“说不定,会放你回封地呢?温柔乡虽好,时时受人监视的滋味想必不算好。”
江容眨眼笑道:“凌悦,你这是睁着眼哄我,本侯过得好好的,gān嘛回去?我只问你,这样为我皇兄尽力,你不是真的动心了吧?或者这就是他的主意?”
我若无其事地看他一眼:“他是他,我是我,扯不上gān系。你单说这主意怎样?”
江容瘪瘪嘴表示怀疑,看见我的眼神又不住点头:“嗯嗯,损人利己,是个好主意,何况你还这么光明正大毫无廉耻地提出来。”
我笑道:“怎么能这么说呢?拿出点粮糙资助大军多撑三五个月,对你们梁王府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对燕王来说却是至关重要,他不是傻瓜,一定会还你这个人qíng。”
江容拖长语调,大大地嗤了一声:“他会承qíng我信,但你说他会放我回封地,纯粹扯淡!那是他决定得了的?我再傻也不会去相信一句毫无凭据的空话。”
我拢了拢袖子,微微笑道:“侯爷当然不傻,不会轻易为这种事出力,我的确也没那个能耐担保你能回去。可是不要忘了,正因为燕王不是皇上,才最有可能帮你,也最有能力帮你。侯爷现在不答应帮忙不要紧,但若是开战后另有人对侯爷行拉拢之事,只望你那时能想起咱们今日的话,权衡一下进退。”
江容看着我好一阵,皱眉道:“我明白了,你跟我要粮糙不是真的,要我跟你们一条船才是真的。这么说真的动心了啊,唉唉!皇兄好是好,就不知能不能像我这般懂得qíng趣……”
我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吼:“江容!”顺手抄起枕边一柄玉如意,掀了被角下chuáng。
江容撒腿躲到门边,连声道:“别别别,我认错!你好好坐回去,听我跟你说正经的。”直到眼看着我把如意放回原处,他才蹭回来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被谁拉拢,只受你一个人拉拢——谁教他们没你长得好。”
那柄如意到底被我扔了出去,江容慌忙躲闪,又手忙脚乱地接住,然后笑嘻嘻地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