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江吟_作者:南州(269)

2017-03-16 南州

  我qiáng忍怒意道:“这次函谷获胜,虽然令关中门户从此dòng开,北赵朝野震动,却远远没有达到削弱其国力的效果。殿下此时受伤,使得魏军处于最脆弱危急的关头,一旦被赵军乘虚而入,非但这几日的血战成果付之一炬,还可能使日后的攻赵进程步履维艰。殿下将来若只甘心割据幽燕,做个福泽一方的亲王,尽管听从杜司马的意见,现在就从函谷撤军也未尝不可!”

  江原眼中仿佛有神采一闪而过,忽道:“燕七!立刻传杜长龄,时谦,虞世宁,程雍,徐卫,薛延年,翟敬德前来见我。传令陆颖,李宗道清点军资,确保大军后方供给不断。”我正惊讶于他转变之快,却见江原目光扫在我身上,带着一脸惬意的笑容,“凌悦,原来你将我看得如此之重。”

  “比起你,我更看重的是攻取北赵的功业。”我鄙夷地看他,心里庆幸燕七和那名参军同时出门,没听见这话。

  “在我看来可都一样。”江原毫不理睬我的分辩,笑得更为诡异,“你明知攻不下北赵对我来说比死还难受,所以想我所想,急我所急,这难道还不算看重我?”

  我哼道:“殿下自作多qíng莫非成了习惯?”

  江原笑道:“这要怪凌祭酒老是做出让我浮想联翩的事,可是嘴上却不肯说,害我只能自己说给自己听。”

  他那自以为dòng察一切的笑容越发惹人厌恶,叫我恨不得眼前这张脸立刻消失,左右看看,抄起chuáng头的一件棉袍,yīn森道:“你敢提昨天的事,别怪我不客气!”

  江原看着我微笑:“今日的事都说不完,何必提昨日?比如说——你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他口里说着,忽地抓住我手腕向身边一拉。我没料到他还可以施展内力,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失去平衡歪在他身上。江原抓紧我的手,好像遇到了天大的愁事:“这么在人眼前晃来晃去,如何能不让人多想?”

  我忍无可忍,狠狠甩开他的手,挣扎着起身,怒气冲冲地打开房门,恼火道:“我这就出去!免得叫人说我妖色惑人,连他们尊贵的燕王殿下受了伤也不放过!”

  刚跨过门槛,江原的声音忽转低沉:“凌悦,你碰到我伤口了。”

  我一惊,不由回头,却见他表qíng痛苦地弓起了身子,分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我骂了一声“没用!”,关门回到他chuáng前,没好气道:“碰了哪里?”

  江原皱着眉不回答,我只怕他伤处又渗出血来,忙探身过去,想掀开外衣察看,膝盖不晓得被什么猛撞了一下,眼前一花,天旋地转。

  当我感觉后背接触到柔软的被褥时,江原已经抱住我翻了个身,正笑眯眯地在上方看我。瞧见他yīn谋得逞的笑容,我怒道:“你耍我?”

  “别动,真的很疼。”江原边为自己开脱边环紧了手臂,恬不知耻道,“这么久摸不到,想死我了。”

  “混账!昨天早上你摸的谁!滚开,压死我了!”

  江原听了笑得抬不起头,压得我更加喘不过气。好一会他才半撑起手臂,用安慰的口气道:“习惯了就好,以后,这样的时候会很多……”

  我直了眼,双颊不知怎么发起烫来:“谁要习惯这个!你……唔——”嘴唇突然被盖住,江原捧住我的头,轻柔且娴熟地在舌尖吮吸。我只觉战栗的感觉传遍全身,心脏在胸口剧烈跳动着,好像哪里撩起了一团火苗,烤得人燥热难耐,qíng不自禁发出一声低沉的喘息。

  江原恰在此时贴在我颈间,低低道:“凌悦,难道现在你都不能接受我么?”

  他唇间灼热的气息令人有些狂乱,我压住急促的呼吸,哑声道:“还要我怎样,难道真要让你那些部下们把我当成你的……你的……”

  江原叹息着一笑,亲吻我的耳根和面颊:“是啊,你的身份,我的身份,总是一件让人费神的事。凌悦,这次不准你逞qiáng出头,一切jiāo给虞将军和长龄他们去做。”

  我被他吻得脑中一片迷茫,喘息道:“为,为什么?”

  “犒军只是小事,用兵却是关系生死的大事,怎么可以随你施为,甚至把司马排斥在外?就算我力排众议指定你主持谋划,以你的根基人望,哪一样可以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