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江吟_作者:南州(31)

2017-03-16 南州

  武佑绪看了一会摇头道:“凭cháo,你力道不对,钓线倾斜无力哪有鱼会上钩?”

  凭cháo笑道:“武大哥,等我钓上来再批评不迟。”

  武佑绪也笑着将手中铜杆远远抛到江中。说实话,他们二人是五十步笑百步,功夫都不怎么样,我在一旁看着不由道:“武先生,你的力道也不对。”

  武佑绪看我一眼道:“难道凌公子也懂垂钓?”

  我笑道:“不敢说jīng通,只是懂一点。”说着找了一把伞遮住肩头伤口,来到甲板上。

  我指着武佑绪手中钓竿道:“江中垂钓虽然比较讲究鱼线稳定,然而武大哥用内力将鱼线牢牢制住,失却了灵活xing,如此一来鱼儿便也不易上钩。”

  武佑绪有些不服:“那我刚才不是也钓上了一尾?”

  我查看了一下道:“武先生用力过甚,将鱼头震伤了,时久必死,难免失了原有的鲜美。若是能轻一些,只稍稍割破鱼嘴便无碍了。”

  凭cháo听得有趣,便收回了自己的鱼线,向我道:“凌公子说得颇有道理,不如你来钓一尾,好让我们学上两招。”

  我尴尬道:“在下只是看了几本相关书籍,内力比不上二位,只能是纸上谈兵了。”

  武佑绪别有用心地笑道:“凌公子就不必过谦了,我听你方才讲解,似乎对内力使用也是颇为了解。凌公子出手定能让我们大开眼界。”不由分说将钓竿塞到我手里。

  骑虎难下,我只好接过来,掂了掂钓竿,太重了。我另一只手还要撑伞,一定甩不出去,我有些为难地问道:“我不用钓竿可以么?”

  武佑绪惊奇道:“你会甩线?”

  我没有回答,专心将钓线拆下,喂好了鱼饵,右手向前一轮,鱼钩划了一个低低的弧线听话地扎入水中。凭cháo不由惊叹了一声,我心中得意,暗中运了些内力,鱼线稳稳的随着波làng起伏,却又不至于被江风chuī斜。

  因为下雨,鱼儿都聚在江面上,不一会我手中有了触感,稍微一沉后,我突然将鱼线提起,一尾一尺有余的江鲤被我抛到了甲板上。

  凭cháo连声叫好,奔过去看时又是一声惊叹,原来我的钓线牢牢缠在鱼腮之上,竟连鱼嘴都未勾破。武佑绪本来要等我出丑,没想到我如此厉害,吃惊地张大了嘴。

  接下来他便跟凭cháo一样缠着我,非要向我讨教技巧。我也没想到自己手法如此高超,兴致一来自然是倾囊以授。其实我哪有那么多经验,不过小时候在母后家中听几个喜爱垂钓的长辈讲得多一些而已,应付两个外行却也足够了。

  在我的指导下,武佑绪一个时辰之内便钓上了十几尾江鲤,个个有一尺来长,凭cháo也钓了七八条。渐渐掌握了用力技巧后,两人更是直喊过瘾。

  当天晚上,我被拉到武佑绪的卧房一起品尝他钓的鲤鱼。

  武佑绪本来以为我不过是个穷酸书生,除了会写几个字外百无一用,因此一直不大看得起我。那日与我聊得多了,偶然说起学武骑she的事,没想到我也都懂一些,这实在大出他的意料。从那天起武佑绪对我亲热了许多,经常以讨教垂钓为借口跑来找我。

  其实他在船上颇为寂寞,卫文是个糟老头,只喜欢喝茶下棋这种风雅事;荀简年轻一些,可惜也是个文弱书生,对武功方面完全不懂;凭cháo、落烟他们地位较低,而且平日很忙,又不便跟他们多聊;程雍武功倒是不弱,但武佑绪却说自己极其厌恶他为人,平日跟他能说一句决不说第二句。如此一来我便是唯一的选择了。

  殊不知我也最惯于跟他这种人jiāo往。十年从军,手下多的是跟武佑绪秉xing相似的习武之人,我知道怎样与他们相处、博取他们的信任。不久我们便开始称兄道弟,他年长我七岁,我叫他武大哥,他便直呼的我名字。

  武佑绪虽然也对我有所保留,却不像荀简一般处处小心,我从他口中了解到不少事qíng。比如落烟他们四人确实是燕弘飞着意培养的力量,号称“四驹”。倚风年纪最长,处事沉稳,为四人之首,依次是凭cháo、扬尘、落烟。凭cháo是四人中武功最高的,扬尘则擅长计谋,落烟年纪最小,略微稚气一些,但是遇事坚决从不拖泥带水,是最得燕弘飞看重的一个。

  又比如荀简虽然属于武佑绪最看不惯的文弱书生,但却是他最不敢怠慢的人之一,据他的话说,荀简一句话便qiáng过数百军队,想不佩服都不行。聊到兴起,我便让他描述一下自己的主上燕弘飞。武佑绪却一脸为难,说他从不会跟别人私下谈论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