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哼:“他死不了。这种祸害若是死了,全天下好人都有好报了。”
江麟面色因急怒而微微涨红:“你真是一点没变!我以为你与父王相处这么久,至少……”
我冷冷道:“我也以为秦王殿下至少能变得懂事一点,就算不在乎与父亲的感qíng,起码不会给人添乱。你已经明确告诉父王不回洛阳,结果韩王一句话,就能令你瞒着所有人偷偷回来。现在造成如此局面,该哭着后悔不该是你么?”
江麟神色一震,扭头不语。
我拽过他的衣襟,一直将他拉到无人处,视线恨不能穿透到他心里,语气却异常沉静:“你看着我,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孩子不信赖父亲,却要去信别人,以致于打乱全盘计划?”
江麟对上我的视线,不自觉地退缩了一下,立刻摆出倔qiáng的表qíng:“我没有盲目轻信,包括三王叔的话。我瞒着父王回来,只是因为……”
“因为?”
“因为你。”江麟下决心般直面我,“接到三王叔的信,我才明白父王根本没打算真的娶妻,他要破坏自己的婚礼!就算王叔不提我也知道,他是为了你,自从遇到你,父王做过许多不计后果的事。但违抗圣命非同小可,也许会令父王就此失去机会,我不能眼看错误发生,所以临时决定回来阻止父王。你与父王之间这种不可告人……我怎么可能与身边人商量,自然不能与父王商量!”他想了想,又低落道,“我却没想到晋王早已行动,结果连累父王落到了他的圈套中。”
我苦笑一下,放开他慢慢坐到地上:“韩王句句实言,他自始至终谁都没骗,只是不肯和盘托出。事qíng演变成这样,我看他再怎么拼命装可怜也难逃gān系!”
江麟眼睛发红:“早知事qíng并非如此简单,我说什么也不会回来。三王叔……他原来有自己的心思,父王却是真的舍命护我,可惜我过去一直不能原谅他害死母亲,总是故意疏远他。”
我看着他:“据我所知,你母亲并不是他害死的。你父王任凭你误解而从不肯解释,其实也是保护你的一种方式。”
江麟看上去已有七八分相信,但还是质疑了一句:“是么?”
“你已经封王,有参与政事的权利,这种事眼见为实,不如以后去查阅秘阁的档案罢。
江麟点点头,又道:“就算是父王做的,我现在也相信他有自己道理。”他忧心地向江原的房间望去,“不过,只要父王能醒来,我真想拿任何东西jiāo换,就算不知道真相也无所谓,只要他在。”
我默然握紧了拳头,江麟的话又何尝不是我心中所想。
江麟停了一会,忽道:“凌悦,你心里还责怪父王么?”
我冷下脸:“不是责怪,是痛恨。如果这次他不能醒来,我想我会更加痛恨他,像你当初痛恨他杀了你母亲那样。”我说着沉沉转向江麟,“还有你,小鬼。何时跟你父王一样学会说谎面不改色的?把我骗了,你瞧着心里很得意罢?”
江麟再次被我的眼神吓住,底气不足道:“谁骗你,我起初也不知道!后来虽觉得疑心,却还是不能肯定,直到父王趁混战接近我时才明白过来。当时叫你过去,就是为了在不引起晋王疑心的qíng况下悄悄告诉你,谁知道你只向我这边看了一眼已经发狂了。”
我冷冷道:“自己找替身易容成他的模样,还要怪我认不出么?”
“我问过凭cháo,这不是父王事前的计划!”
我一愣:“你见过凭cháo了?他在哪?”
“当时就跟随在皇上的仪仗里,他也易了容。”
“你可以自由行动?立刻把他叫来这里!”
江麟犹豫一下:“我不能,只是被皇祖父允许进来探视,出去就不能再进来了。你现在找凭cháo算账,报复心也太重了罢?”
我怒道:“你是笨蛋么?凭cháo是神医弟子,不叫他来救你父王还能叫谁!你去求皇上准许他进来!”
江麟如梦初醒,急匆匆跑出门去。
凭cháo终于被江德特许进殿,他小心翼翼地查探了江原的伤势,接着迅速与领头的医官jiāo换意见,连续尝试了几种针法。许久,江原的伤口总算止血,被布条紧紧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