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想了想:“不知道,先喝水。”
环顾四周,还是那间酒楼,我怔愣地接过茶碗,刚要喝,忽然想起:“怎么会有热水?”
江原不怀好意地笑起来,直到看见我脸色,才正色道:“没人进来,我命人烧了放在门口。”
“这间酒楼,难道是你的?”
江原点头:“天风帮的产业之一,用来抗衡黑蛟帮,不过现在用不到了。他们得知晋王出事,及时转移了势力,投靠南越了。”
“什么!”我吃惊,抬眼看到江原的身体,猛地抓过一堆衣服扔到他身上,“穿上说话!”
江原笑着抱住那团衣服,眼睛瞄在我身上:“穿什么,我觉得这样更好。”
我忽然全身僵硬,手中的茶碗落地,抢过自己的衣物慌忙穿上。江原看着我笑了一会,接着捂住自己伤口:“凌悦,你真是禽shòu,害我伤口疼到现在。”
我正在系衣带,闻言走过去查看他的伤口,见并没有开裂迹象,便试探问道:“我不够小心么?”
江原故作发愁:“你的腿太不老实,我只好把你身子翻过来。”
我再次僵硬,理好衣带气冲冲摔门下楼。
楼下有个圆脸少年坐在大堂,看见我站起来道:“越王殿下。”
我晃了一晃站稳,微笑道:“看来我得叫陈帮主了么?”
倚风腼腆地笑:“殿下经常与梁王世子来此光顾,属下碍于身份不曾出面款待,请殿下恕倚风怠慢之罪。”
我一笑:“何须见外,若没有你相助,我海门帮的兄弟还不知何处栖身呢。”
“哪里,属下只是听命行事。”倚风似乎不善言辞,说了几句便住口。我客气地告辞离开,他却道:“殿下等一会,燕王殿下要和你一起走。”
正说着,江原已经一脸严肃地下楼:“都准备好了?”
倚风躬身道:“好了。”
“你先回避罢。”
倚风又向我施一礼,这才与手下离开。
我斜眼道:“你还有事?”
江原微笑:“你的胡言乱语我都听了,现在既然酒醒了,随我去见一个人如何?”
我瞪他:“我胡言乱语?”
江原假装没听到,拉我快步走到后院,那里停着一辆套好马匹的青布马车。
我问:“去见谁?”
他跳上去,回头笑道:“你猜。”
马车一路向西南,出了城门,来到一座庄园门外,我立时认出这是江原的别院。守在院外的护卫将我们引进门去,江原问道:“他还好么?”
护卫道:“回殿下,那人从不提要求,也不多话,每日只喜欢在园中侍弄花糙。”
江原笑一声:“他还挺有雅兴。”
来到后院,果然见陈显一身白衣站在花圃里,正在给一丛牡丹施肥。他衣摆上溅着星星点点的粪便,眼神犀利地扫在我和江原身上,举着粪勺笑道:“二位真是稀客,满脸如此chūn意dàng漾,莫非刚在哪里行了苟且之事?”
眼看他粪勺上的东西滴滴答答往下掉,我伸臂挡了江原一下,笑道:“chūn日已逝,哪来的chūn意?倒是陈将军几月来独守空房,想必心中寂寞得很。”
“diǎo!老子就算寂寞,你问问身边那位敢放我出门踏chūn?”陈显挥动手中的粪勺,冷眼看我,“奇怪,你怎么知道我要请姓江的沾沾夜香,居然老子没动,你就拉他躲了,心意相通也不是这么个通法。”
我微微一笑:“在下早让陈将军跟了我,你不肯,义无反顾跟了燕王。如今被冷落这么久,幽怨之qíng却要通过泼粪发泄,就不怕被再度冷落?”
陈显抱着粪勺大笑,周身臭气熏天:“哈哈,老子没求着谁将陈某金屋藏娇啊,分明是有人难耐思念之苦。陈某虽然厌恶这种人,但实在觉得燕王殿下与我这桶粪便一样,虽臭却十分有用,忍不住表达一下对他的特殊感qíng。”
我忍住笑,摸摸鼻子:“果然很臭,本人深有同感。陈将军不如跟我去东海郡,我会上奏皇上,保证你行动自如,且不会被熏到。”
江原掐我的手腕:“陈将军,可记得当初的约定?犬子即将挂名开府,统辖关中,秦王府职位正等你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