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道:“别看我,我跟他不熟。”
我鄙视地看他二人:“我现在没兴趣了解齐谨,只想知道沉船时发生了什么事。太子殿下是如何与淮水帮碰面的,又如何与临淄侯在一起?”
江容眼神可怜起来,求助地看向江原。江原想了想,不qíng愿地道:“你去救那刺客的时候,我见船已将沉,于是四处找不透水的器具,好将敕令封起来……”
我面色不善:“现在敕令在不在你身上?”
江原充耳不闻:“等我封好敕令,梁王水军已经到了。我见你已经冲到外面,本想过去接应,却因为箭雨密集无法靠近。于是在船的另一侧跳入海中,打算游到你那侧一起逃生。谁知船在这时轰然沉没,我奋力向东南方游了一阵,才没被卷入漩涡。再浮出水面时,看见了淮水帮的船只,却没见到你。”
我回想当时qíng景:“原来如此,当时梁王追得太紧,我带着赵葑向北了,结果没碰到你们。”
江原点点头:“看来因为你们引开了梁王水军的注意,淮水帮后来才得以找到控制水军战船的机会。”
“你们又把赶来的战船控制了?那梁王呢?”
江原看着江容:“这个由容弟来说比较好。”
江容尴尬地笑了笑:“说来惭愧,我当时把父王救上小舟,趁他不备,给他下毒了。”
“毒?”
“就是我中的毒,”江容举起手臂,“我把自己的血涂在父王的伤口上,对他说,兵权不得不jiāo,万一儿子毙命,您老也只有陪着了。”
我瞠目:“这种缺德事你也做得出来?”
江容立刻变得怒气冲冲:“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罢?还不是你下毒在先?”
我gān咳一声,问道:“梁王如何反应?”
江原接话:“梁王勉qiáng同意由我们召集各军主要将领前往蓬莱,向他们同时宣布敕令和圣旨的内容,然后传至山东各地。为了取得他们信任,特地让容弟随行。要不是为了找你,我们此时早已出发了。”
我回思一阵,笑道:“假若过程顺利,也算是兵不血刃了,表弟当记首功。”
江容摆手:“别,表兄给的功劳,小弟从来不敢要。”
我这才想起来问:“找到裴潜了?我担心他见不到我,会把解药毁去。”
江容立刻脸色难看,江原平静道:“他与薛司马、荀简等人在一起了,只要兵权jiāo接完毕就会出现。”
江容站起来:“我现在特别理解你那三弟的心qíng。有这样狠毒的兄长,真恨不得自己没出生!”
他说着拉开舱门,我道:“做什么去?”
他气呼呼回:“投胎去!”
我扶额半晌,终于道:“我怎么越来越觉得江容不把我的毒当回事了?”
江原肃然看我:“你老实说,那毒是真的?我从没听说凭cháo配过这种毒。”
我不qíng愿道:“毒是真的,只是效用没那样骇人,至少死不了人。”
江原脸上有微微的怒色:“至少?”
我摊手:“哪有压住十几日不发作的剧毒药?只好给他一粒,然后隔天再给一粒解药,如此反复。”
“今日这粒?”
我叹气:“解药。”
江原猛地揪过我,低声却狠狠道:“你在开什么玩笑!梁王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自己根本没中毒,你想我们都死在半路上?”
“当然不想。”
江原泄气:“瞒多久是多久。你赶紧再拿一粒毒药派人给梁王送去,就说压制毒xing的,他若不吃那也没办法了。”
我乘机推开他,正色道:“不行!以梁王的多疑,一定会找大夫验药,反而弄巧成拙,还不如这样硬装下去。只要我们先去收了兵权,任他怎么做都无济于事。”
江原倚回后面的靠背:“你这样一说也有道理,那我们还是照原计划行事罢。”他抬手从身后木架上拽下一卷地图,抖开铺在桌上,朝我勾了勾手指,“你来看。”
我凑过去,低头一看,是淮水帮内部绘制的军势分布图,上面不但注有山东各处驻军所在的地点,连当地有几条水陆通道都标示得清清楚楚。我不由疑问:“这淮水帮到底是什么帮派?它的发展分明得益于梁王扶持,暗地里却能帮着你与梁王叫板,难道只因为你与齐谨的故j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