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将他推开:“别拿我说过的话反制于我,难道我的话没有根据?”
江原笑:“根据倒是有些,只是没什么大用。我们将来只要师出有名,又不是真的要帮南越摆平内政。”
我侧身躺下,长叹一声:“也许皇上的用意,不但是要平息众怒,也是怕我cha手他初期的安排。”
“关乎南越内政的事,你本来就不该cha手,当心引火烧身。”江原摸一下我的额头,“我去召集天风帮的首领,你静心休息一下罢,若再不小心发了热,就好得更慢了。”
他说着要离开,我抓住他的手:“你老实说,这样反对割地,是真的认为此计冒险?你也必须承认如此可以更快图谋南越罢?除了暂时丢掉那三城,北魏得到的将比失去的多得多。”
江原听后面色一沉:“你不知道我为何反对么?我宁愿放缓一下攻越步伐,不愿你如此涉险。现在无论北魏还是南越,都将视线盯在你身上,你要让魏人心服,要面对越人的仇恨,还要去重新挑起蜀川人的关注。越王殿下,一个人有多大的力量才能承受如此重担?父皇不会为你着想,他只会为了自己的大志而压垮你。我时刻担心他对你利用过甚,所以极力反对,可是你呢?你却迫不及待地把自己送出去!”
我淡淡一笑:“谁说我要独揽,统握全局的任务不是最终jiāo给你了么?朝中无数大臣将军,事qíng怎么可能都叫我一人做完?”
江原眸子幽深:“是,这就是你的如意算盘。用最后一策吸引众人全部注意,却叫他们忽略掠取蜀川荆襄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越王殿下,你要做皇帝么?何至于急成这样。”
我伸出手指,压在唇上:“嘘!太子殿下,你要害我在魏国也无立足之地么?这是魏国千载难逢的最好时机,趁南越各方势力撕裂,趁南越布防还来不及有太多改变,趁蜀川刚刚又开始动乱,我可以在其中发挥最大作用,皇上对我的依赖心理也将最qiáng。现在不抓住时机,几年、甚至十几年之后,谁又知道如何呢?”
江原背过身,重重地一哼:“事已至此,我争不过你。只是除了布军,你尽量少cao心罢!你xing格懒散,不适合涉入太多利益牵扯,免得越弄越糟!”
他摔门出去,过了一会,府中护卫来报:太子殿下翻墙离开了。
我听了心qíng忽然变好,趴在chuáng上睡了一觉。
醒来时全身有些凉意,原来已经入夜,卧房中一点烛光如豆,江原正在chuáng边桌上伏案书写,手边摊了一堆文稿。
我惊道:“你不是走了么?何时又来的?”
江原淡淡抬眼:“吵醒你了?我怕你睡着后不知轻重,所以把公文搬来这里处理,顺便看住你。”
我看一眼漆黑的窗外:“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还有,你居然违抗圣旨,不在府中闭门思过?”
江原边写边道:“过会再睡。在哪里思过不是思过,不出门便是,也便于跟你商讨事务。”
我这才想起来问:“你睡哪?”
江原一笑,指指我这边:“你说呢?”
我断然道:“不行!”接着补充,“你会挤到我的伤。”
江原无奈道:“好罢,那我只能睡这边的竹榻了。”
我重新闭眼入睡:“随便!”江原一笑,我忽然意识过来,“不行!你回府去睡!免得被人……”
江原笑得jian诈:“晚了,你的贴身护卫都知道我今夜与你秉烛商讨公务。”
“你!”
五天之后,我的伤口开始愈合,能够穿着宽松的常服在府内走动了,江原却依旧没有搬回去的迹象。每次被我驱赶,不是威胁要叫来凭cháo瞧我伤势,便是叫府内官员前来讨论政事,害我无法再开口。
经过数日安排,倚风已基本布置好在南越的人手,公孙叔达也来信说正逐步深入长江水道;而齐谨与公孙叔达达成协议,双方在各自海域互相放行,由淮水帮承揽南越海上生意。魏国官府由此暂时对这些帮派放松了管制,甚至为之提供便利,但前提是,他们必须在一年内掌控南越民间余粮走向。
二十几天后,伤势基本愈合,江德取消了我和江原的禁闭,召我们入宫议事。江原在路上道:“听说去南越的使者已经归朝,似乎赵誊不肯放仪真回来。”我不由默然。江原又道:“父皇召我们入宫恐怕就是为这件事。你难道没想过,你若肯承认与仪真的夫妻关系,不但对仪真,对你自己也会非常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