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摸自己的心口:“不会吧?”
“哼!”
江原猛地站起身,推开卧室的门叫道:“凭cháo!”
凭cháo神奇地远远应声,很快跑进门来:“见过殿下!”
江原向我示意:“给他看看,顺便算算他还能活多久,刚才好像又吐血了。”
我不禁恼怒,坐起身道:“江原!你咒我!”
江原冷冰冰道:“我咒你一百次,抵得过你自己折腾一次么?我看你也不用抢着攻打南越,还是痛快点,直接跳长江罢。彻底洗刷你的冤屈和罪孽,我肯定不再救你。”
“你!”我跳起来。
凭cháo道:“躺下!”
我只得再躺下,凭cháo拉过我的手腕,切了一会脉,又把我手臂放回,一言不发地起身收拾药箱。我不由得心虚,于是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
凭cháo平静如水:“没怎么样,你以后不用吃药了。”
“什么!”我大惊,扯住他,“那我……”
凭cháo看我一眼:“这几个月作息规律些,多吃点好菜,别再趁人不注意胡乱敷衍了。”
“还剩几个月……”我彻底呆住,喃喃道,“我有余事未了,怎么能……”
凭cháo鄙视地道:“你喝了多少酒?”
我颓然:“十几碗罢。”
凭cháo愈加鄙视:“才十几碗就傻了。”
“啊?”
凭cháo翻个白眼:“你自从南越回来,不但将身体搞差,而且郁结于心,终于这次战役达到顶点。幸好我早有准备,临战前给你下了猛药,只是你心中重压太过,又喝了许多酒,两相刺激,便吐了血。”
我拉住他问:“这么说?”
凭cháo无奈:“于别人未必是好事,于你发泄出来却未必是坏事…”
我看江原一眼,笑道:“你不早说,我还以为真要被某人咒死了。”
凭cháo讥讽道:“原来一代名将也会怕死?我起初也当搞错了,吐血后脉象反而平稳,还以为你回光返照了。”
我笑:“我不是怕死,是怕你家殿下从此形单影只,岂非可怜?”
江原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凭cháo提笔在纸上写了什么,递到我手中道:“放心,怎么也得等你把钱还清了。”
我低头看纸上的字,瞬间瞪圆了眼睛:“五十两!”
凭cháo嘿嘿一笑:“殿下喝醉了,还是先画押罢。”
我迟疑地签上名字,突然看清了上面的字:“五千两!杀人啊?”
凭cháo飞快收起欠条,压在药箱底层,轻松道:“五千两换殿下药到病除,难道不够便宜?”
我下chuáng就朝他扑去,凭cháo脚步腾挪,敏捷地躲开。我追着他奔到门口,江原便把我拦住。凭cháo向江原微一施礼,正色道:“殿下,越王只需休养得当,便无大碍。只是他曾重伤动摇了根基,毕竟有不足处,不能太过劳心劳力。”
江原点头:“我会注意。”
我眼睁睁看着凭cháo走远,转而怒视江原:“你去把我的欠债一笔勾销,不是你纵容,他哪有如此嚣张?”
江原瞥我一眼,回身把我拽回chuáng上,凉声道:“你酒醒了再跟我说话。”
我不服气地想要驳斥,他点了我的睡xué。
第二天醒来以后,我躺在chuáng上想起昨日的事,开始发呆。江原命人把早饭端进来,见我醒了,还是态度冷淡:“饿了起来吃东西。”
我道:“昨天的事我都忘了。”
江原摆碗筷:“那最好。”
我继续:“我怎么回到这里的?也忘了。”
“自己走来的。”
“是么?”
江原冷冷道:“我累了。”
我识趣地下chuáng洗漱,等回来发现他已吃完了。我端起碗,只听江原道:“宋师承——”我埋头吃饭,江原续道,“暂时把他关在合肥城的牢狱了。”
“好。”我吃得很专心,“你打算怎么处置?”
“还没想好,想听你意见。”
“你先说你的罢。”
江原肃然道:“宋师承是个厉害角色,所幸在南越不受赵誊信任,这也是我不能轻易决断的原因。”他看着我,眼神犀利,“这次他被俘,固然是赵誊gān涉行军,霍信不肯接应,致使他行为被动。但他也清楚,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手下南越将士因你的离开而军心不振,临阵又因为对你顾念旧qíng,不肯出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