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视江原,江原笑道:“这钱我出罢,你只管开。”我继续怒视,江原无奈对凭cháo道,“你先下去,过会我还有话说。”凭cháo听话地退下。
我瞪他:“你不是说……”
江原扶额道:“我堂堂太子跟属下人还价,这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何况还是替你。不如改日给你送些钱去,你再还给他。”
我掀被:“那我回去了。”
江原笑着拦住我:“吃过饭再走。你路上不是提到这次真有旧部要投奔你?可信不可信?”
我听他询问,便拥被坐在chuáng边,摇头道:“不知道。我相信石岱为人,可却怕他背后受人利用,因此没敢接纳,也不知道他回城后如何。”
江原思索道:“不久便能见分晓了。襄阳确实是上游最难攻克的城池,我们派去的密谍长期渗透,至今还接触不到当地驻军内部,形不成有效力量。若是那叫石岱的将领足够可靠,真能成为我们攻破襄阳的缺口也未可知。”
我怅然道:“但愿罢。南越形势如何?”
江原在我身边坐下:“赵焕崩逝的消息七日前刚刚公布,究竟是被杀还是病死倒无法肯定,总之罪有应得。赵誊已经继位,你三弟赵葑被封岭南王仍然镇守广陵,楚尚庸留任丞相,霍信被封为镇国大将军,接替宋师承成为兵部尚书。部分赵焕时期的旧臣告老还乡,还有一部分留任,但几乎都被剥夺了实权,只有镇守各地的武将没有大的变动,还有……”
我yù言又止,见江原总不提起,还是忍不住问:“宋——然呢?”
江原不屑道:“你就是忘不了他。他封了安国大将军,被安排镇守建康,统管部分京师兵力,地位仅次于霍信,与罗厉平起平座。”
“那……”
江原好像猜到我要问的话,续道:“赵誊继位后做的一件事还算得人心,推翻了过去赵焕定下的一桩冤案。曾被诬叛国的郑京一家平冤昭雪,在城郊为他建了英烈祠,赵誊亲自前往祭奠,还千方百计找到了郑家仅存的一个远方亲戚,封赏了田产庄园,并给予世袭爵位。”江原说到这里,语气有些讥讽,“你宋大哥多年苦心积虑,总算有回报了。”
我将头转向一边,眼中有些酸涩,许久长出一口气道:“是啊,从今往后,他至少可以睡得安稳,不再时刻背负死去亲人留下的血债。”
江原讽刺地道:“我看不见得。”
我出神片刻,忽然皱眉记起:“他没有认祖归宗?”
“没有。”
我叹道:“也许他不愿触碰往事,也不愿借父亲的功勋罢。”
“我猜是心虚。”
我看看江原:“皇上什么说法?作战策略定下没有?”
江原这才收起酸溜溜的语气,伸臂搂住我:“我说了你别惊讶,父皇对攻越决心甚大,认为此事关北魏国运,决定自任三军统帅,御驾亲征!”
我如他所料地吃了一惊:“那副帅呢?作战方略如何定下的?”
江原笑道:“你不来,怎敢讨论作战计划?连副帅父皇都不肯轻易决定。不过听温相透露的意思,有可能将你我皆任为副帅。”
我低头沉思:“预备何时开战?”
江原将手伸进我衣服中试探冷暖,闻言冷笑:“赵誊大宴群臣之时!我们已事先在南越国内散布赵誊弑君篡位的消息。起兵之日,打的旗号便是‘为先帝复仇’!”
我一呆,心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江原捏住我的脸,轻啄了一口,笑道:“呆什么,心里难过了?我来帮你揉揉。”说着果真便将手掌捂在我的胸口。
我心里本来有些难受,听到他的话便觉bào躁。愤然推开他,起身一扑,将他压在身下,然后扯过chuáng帐上一条绸巾,三下两下把他双手捆住,磨牙道,“太子殿下,难得你如此善解人意,好好享受一下本王的疼爱罢!”说着将他扔在被中,自己下了chuáng,扬长而去。
谁知刚走出卧房,外殿一名侍者便端了满满一托盘饭菜迎上来,见了我急忙弯腰奉上:“殿下请用午膳,小人不敢进门打扰……”
我只得接过来,他立刻带领另几名侍者退走。我站在大殿门口,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忽然拿不定主意是进去还是一走了之。殿内传来江原厚颜无耻的声音:“越王殿下好不懂体贴,为何不帮本太子脱了衣服再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