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明率大批越军前往支援,途中旗帜鲜明,很快在商城被梁王追上。双方在旷野中激战几日,死伤无数,鲁达明不支败走。梁王衔尾追击,在弋阳郡边境再次与越军主力军队对峙,越军再次丢下数万尸体败退。梁王以为全歼越军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命军队放弃辎重,轻装求战。
霍信从江夏宋师承手中征调了上次合肥之战幸存的四万越军jīng锐,埋伏在弋阳郡南面山麓地带。等到鲁达明将梁王军诱入事先选好的战场,鲁达明掉转旗帜,与埋伏的越军一同杀入梁王军中。魏军慌乱之下来不及组织有效进攻,被莫名击溃,前军四散,又与后面赶来的军队互相踩踏,折损了不少兵力。
梁王中军也受到冲击,险些被越军攻破,他迅速命军队向北撤退,又一面派出使者与攻城的宇文灵殊军队联络。可是宇文灵殊等人早陷入攻城战泥潭,根本分不出多余兵力接应梁王。弋阳越军忽然反客为主,主动出城进攻。各城之间相互配合,只要魏军围困一座城池,附近城中越军必定出城攻其后方。而宇文军兵力又不足以同时围攻过多城池,非但不能迅速破城,反而丢失了许多粮糙,弄得十分头疼。
梁王这边等不到支援,不出几日随身粮糙消耗殆尽,只得遇有供粮军队便qiáng行扣留,勉qiáng得以维持。十五日一到,梁王立刻向扬州求援,哪知消息通路已被霍信截断,几路密使都被霍信军捉住,绑到阵前割了耳鼻示众。宇文灵殊恼怒梁王抢劫粮糙,又兼自顾不暇,遂与梁王各自为战。
我问越军士兵道:“霍信的中军行辕安扎在何处,你知道么?”那名士兵表示不知具体方位,我又问,“霍信平日穿什么样的铠甲,举什么样的旗帜?”
那名士兵仔细想了想,向我极力描述,包括霍信的坐骑与随从的装束都说得很清楚。我听着不像作假,回头对少年武士道:“你们都牢牢记下。”
又冷冷对那名士兵道,“吃饱喝足之后,你就带他们去寻霍信。假若你叙述无误,这包金银足够你回家置办田产,不须再参军受苦。”我一翻手,将那些碎金银倒了一小半在地上,剩下的都jiāo给为首的少年武士,傲慢道,“这些你先拿着,其余的事后便由他jiāo给你。如果你说谎,非但金银要收回,连你项上人头也要一并取来。”
那名越军士兵急忙叩首称谢,听到我后半句话又连称“不敢”。我挥手命人将他带下去,又找来几名当地百姓。这些百姓都是满面霜色的老者,显然被连日路过的军队惊吓,见到我时战战兢兢,几乎说不出话来。我温言安抚道:“诸位莫怕,你们原属魏国百姓,只是近几月来才被越国qiáng行掳掠,必定受了不少苦。我奉皇上之命前来相救,只要大军得胜,你们回归故国后,朝廷必定调拨粮盐布匹抚恤孤贫,不令百姓再受战乱侵扰。”
那几名百姓叩头不已,我亲自将他们扶起来,命他们坐到对面。老者这才敢抬头,在火光中见到我的脸,都面带疑惑地互相对视,又见我始终微笑,似乎稍稍放下心来。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道:“不知道将军有何事需要小人效劳?”
我笑道:“听说诸位都对此地道路十分熟悉,也都曾在山中或附近山麓见到越军踪迹,不知你们有无把握为大军带路?又不知山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路,可以直cha敌军后方?”
几名老者又相互看一眼,小心翼翼道:“小人可以带路,也知道山中好几条小路平时无人行走。只怕越军来去迅速,小人带错了路,误了大军行程。”
我温和道:“没关系,几位老丈只要与斥候营一起探路便可,晚辈在此先行谢过。”
送走了那些老者,裴潜凑过来讥讽:“你的脸变得比天还快!”
我蹂躏他的头顶:“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裴潜撇撇嘴,悄声问:“你到底要太子那些少年武士做什么?”
我重新盘膝坐在地上,将一些沙土倒进沙盘堆积地形,低声道:“此战我一定要取胜,霍信为了巩固地位也势在必得,可是若要以极小代价赢他并不容易,现在两国jiāo战刚刚开始,我不愿现在啃上他这块硬骨头。所以只能投机取巧,用些歪门邪道的手段。”
裴潜迷惑:“歪门邪道?”
我笑:“你知不知道那些少年武士最擅长什么?太子苦心培养多年是为了什么?”见裴潜还是不解,我戳他一下,“是刺杀啊!小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