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重新与我耳语一阵,对在座主要武将道:“徐卫留下,余人监督各自军队,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我也站起来,悠闲地走出营帐,留下江原单独向徐卫jiāo代任务。不多时,徐卫离开,韦之行则又被叫进帐中单独受命。我追上裴潜和燕七,拍拍二人的肩膀,低声道:“去你们的营帐。”
在帐中,裴潜疑惑道:“头一次见如此神秘。不知道具体策略是什么?到底是要攻襄阳还是攻樊城?目的是一举攻下,还是试探?”
燕七肃然对他道:“不要问了,殿下这样单独下令,作战布局与目的自然只有殿下知道,这是为了防止被敌人看穿。所谓使其然,而不知所以然,我们若不立刻听令行事,只是一味相询,怎么为帐下士兵表率?”
裴潜不服气道:“我自己猜一下还不行么?”
我笑着敲他头顶:“燕七说得对,你还待打磨。过来仔细听着,攻城当日,裴潜率两万骑兵从樊城正面进攻,主要抵挡樊城周围驻扎的越军,使他们无法增援城内;燕七率一万骑兵、两万步兵,在淯水岸边埋伏,防止樊城内外越军偷袭我营地。”
二人都郑重点头,异口同声问:“何时出发?”
“时间不定,随时待命。”
裴潜又想追问,刚张嘴就被燕七扯住,我笑着道:“还不去各自负责的营中传达命令?”
两人面露难色,似乎在为如何向下属传令发愁,过了一会,燕七正气凛然地出门,裴潜也硬着头皮跟出去,临走前对我表达不平:“故弄玄虚!”
晚些时候,江原跑来找我:“我早传令完毕,你怎么还不回去?”
我坐在矮几边,转转眼睛:“我在琢磨什么时候出兵最为合适。”
江原拉起我:“越王殿下,不如我们出营踏勘一次,你就知道如何决定了。”
我诧异:“这么晚了,出营?”
江原轻声道:“嘘……”拉住我跑出营帐。
到了军营辕门外,只见燕飞和齐贵各牵着两匹马等在那里。我看到乌玄和燕骝,吃惊道:“这是?”
江原将我推到燕骝身边,先半推半搡地让我上了马,自己跨上乌玄,燕飞和齐贵也随之跨上坐骑。江原在燕骝身上一拍:“走了!”自己先奔出去。
我有些迟疑地跟在后面:“你别告诉我要夜探敌城!”
江原回头笑道:“越王殿下如此体察入微,今生夫复何求?”
居然是真的!眼看江原跑远,我不得不纵马追赶,口中喝道:“给我站住!身为统帅……”
江原丝毫不理睬,直到奔出几十里,他才放慢速度,面对我愤怒的目光解释道:“没有关系,樊城襄阳都在河水对面,而且周围有我军斥候查探,万一真有越军出没,我们定能及时避开。再走不到半个时辰就能看到襄樊两城,不亲眼看看总不踏实。”
我冷冷道:“太子殿下,这次可不可以轮到我说?”
“什么?”
“你想死自己去死,不要拉我垫背。”
江原反而笑出声来:“我偏要拉你垫背!”超追来燕飞齐贵道,“你们也跟紧了!”
我狠狠瞪了燕飞和齐贵一眼,只得再次跟上,不久便远远看到樊城与襄阳城墙上的灯火。江原驻足问:“有什么感觉?”
我抬头凝望,经过经常xing地听到江原对南越军队冷嘲热讽,以及他数日在提到襄阳时胡搅蛮缠,此时见到熟悉的城池,居然没有触动太多往事。我淡淡回道:“襄阳城由我一手布防,几乎滴水不漏,现在要取,恐怕很难。”
江原赞同道:“我们应早做好长期准备,樊城的城墙要薄弱的多,只要占据樊城,不怕与襄阳对峙。但是襄阳虽然严密,却也有隙可乘。”
我拢拢燕骝的鬃毛:“对襄阳城只有严密封锁,切断各地驰援可能,再有便是策反城内驻军而已。”
江原笑道:“这两点已经有望实现,不过还可以从外围想办法,襄阳虽然兼顾,荆州全郡却并非铁板。”
我抬头:“要绕过襄阳,先攻江陵或者其它城池?那是不可能的,襄阳不下,集中兵力攻取下游任何一座城,都只能是徒费兵力。因为襄阳便是此处元气,此城不拔,越军便有还手反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