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进接过令符笑道:“自当全力以赴。”又正经对江原道:“小弟还有个主意,如果大哥担心宋然痛下杀手,要不要我去做大哥的替身?都说我和大哥长得像,起码还能蒙骗一阵子罢。”
江原一笑:“不必了,三弟的好意我心领就是。宋然擅长谍报,jian诈非常,又是南越的神箭手,眼力自然也毒辣,如果很快被他识破,反而弄巧成拙。三弟只管做好你分内之事,不但部署好水军,还必须做好汉口等城的守备,以防越军反过来乘虚而入。”
江进也不坚持:“既然如此,小弟便先去了。宇文灵殊的人马不日便到,江北岸的防守应该不是问题。”
江原笑道:“好,宇文灵殊好,只是叫他少割鼻子耳朵。”
为了使战术保密,武将们都是单独接受令符并严禁泄露,受命的时间也并不一致。各人只知自己的行动任务,却不知别人如何行动。而临出兵时,武将们只自己向部下下达了出战命令,不论受命的魏军以诱敌为主,还是以进攻为主,都认为自己才是对抗越军的主力。
江原给宋然回信,答应赴约,并选定了会面的时间地点。得到宋然答复后,他身边带了燕五、燕九等十几名沉稳又武艺高qiáng的燕骑士,以及数十名jīng通水xing的的箕豹军前往赴约。huáng昏时,我与程雍各乘两条战船,载着燕骑营与箕豹营共一千人护送他。
约定地点在江原的水军营地上游,如果魏军悄然发兵进攻九江,上游越军即使察觉也万万来不及阻拦。不过宋然似乎不在意这些,他已经命越军在大江南岸用浮桥建起简易码头,早早便将船只停靠在那里。等我们到达,几个越军士兵在船头警告我们不得再靠近。原来这浮桥从岸上一直延伸入江心,只禁得一艘中型战船停泊。
江原回头道:“你们将船停在对岸,我乘小船过去。”程雍立刻名人准备小船,慢慢用绳索吊入水中。燕骑军和箕豹军都顺着绳梯下到船上,江原整了整身上的金丝软甲,将龙鳞剑带在身边,然后也顺梯而下。我等他驶向越军战船,命奇贵放第二条小船,带了五六人下到船上,临行前又嘱咐叮咛一遍程雍让他及时接应。我的船因为承载人数少,很快便追上前去,江原回头看到我,怒气顿起:“凌悦,你!”
我站在船头上笑:“我陪你!”
夕阳照she下,水面波光潋滟,江上没有对峙的军队,显得异常宁静。宋然一个人站在甲板上那个迎候,看清来的是我,微微敛了厉色,冷声对江原道:“太子殿下何其胆怯,带了这么多护卫不算,还要拉上别人壮胆?”
江原下了船,踩着浮桥上搭建的木梯登上甲板,笑道:“宋将军说的不错,我从小便怕孤单,没人陪伴更是心慌意乱,不像宋将军是gān大事的人。”
宋然听了,表qíng没有一丝稍动,只是抬手向着船舱方向,邀请:“请。”
“宋将军也请!”江原得意地一笑,负手大踏步向船舱走去,好像他才是主人。
宋然随之跟在身后,却低声叫住我:“殿下。”
我淡淡道:“宋大哥没想到我回来?我以为那日在湘水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也许我想到了,只是不愿意这么想。”宋然沉默一下,还是道,“我无论如何要保护的人,却在拼力保护我要杀的人。”
“我不要你的保护。只看你如何在我面前杀他!”我忽然犀利地盯住他,“如果你有这个能力的话。”
宋然嘴角一动,似是想笑,却终于没笑出来:“殿下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还是第一次。那赌一下罢,也许我会放弃。我曾经放弃过殿下,又早已放弃了南越,如果放弃对付他,那也不奇怪。”说罢转身进舱。
我跟进去,江原已然就坐,悠然抬眼道:“宋将军若要对越王说话,还是当面比较好,否则他回去还得跟我复述一遍,岂不làng费口舌?”
宋然面无表qíng:“太子殿下赴约的目的我已知晓,可惜宋某并不参与江夏战事,你未必可以吸引到越军注意。倒是魏军正在向九江结集,所以你身边并无多少兵力可用。”
江原拊掌:“宋将军果然心如明镜,我本就不屑前来。现在你侥幸邀请到我,又是有备而来,身边定有很多人手可用了。”
宋然沉沉道:“太子殿下不赴约,宋某自然还会找到与你面对面的方法。上次不巧失手,总不会次次失手,于国于私,你死了对谁都有好处。我郑氏一门忠烈,宋然随不肖,至少杀了你还对得起列祖列宗。”他说完猛地拍手,舱中顿时涌进数十名武士,“我的人不多,与你相当而已,生死由天!”